第(3/3)頁 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而且你們帶了這么多行李,這來來回回地拖著去旅館多不方便,早點兒回去早踏實,外面哪兒有自己家里舒服? 再有,我看你們穿的光鮮亮麗,肯定是從大城市來的吧,就你們身上的物件,哪個不得百八十塊的,五塊錢還貴么?” 票販子說的天花亂墜,此刻若是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會明白他是故意這樣說的,目的就是忽悠著把票賣出去。 俗稱捧殺。 人家都夸你光鮮亮麗見過世面不差錢了,你要是連五塊錢都覺得貴,那你就是假有錢人。 趙欣兒跟宋放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五塊錢一張車票確實貴了點兒,但不買的話豈不是會被人家誤以為是窮人? 也沒法兒再討價還價。 不符合他們有錢人的身份。 最后,宋放大手一揮,還是以十塊錢的價格買了兩張車票。 再一群人羨慕的目光下,一手拖著行李,一手牽著趙欣兒踏上了汽車。 到上面之后,他們才發現早就沒了位置,票販子給他們的是站票,因為行李帶的多,司機師傅還收了他們兩塊錢的行李費。 路上并不平穩,汽車晃晃悠悠的,感覺隨時都會翻到溝子里去。 再加上沒有座位,過道里也都是人,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宋放跟趙欣兒只能站著,隨著汽車晃晃悠悠。 而且縣城去鎮上的距離并不近,汽車開了差不多兩個小時,車上什么人都有,什么味兒也有,宋放臉色蒼白,頭暈眼花,胃里一陣惡心,好幾次都要吐了出來。 兩個小時的車程,宋放覺得過了一個世紀般,他從來沒有那么煎熬過。 之前被票販子捧起來的優越感蕩然無存,他甚至有些后悔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跑這山旮旯里受洋罪了。 現在唯一能支撐他繼續下去的信念不是趙欣兒所謂的愛意,而是他太想看看宋嶼川的慘狀了。 好不容易到了鎮上,宋放一把將人群推開,根本顧不上趙欣兒,跳下了車,扶著一顆大樹開始哇哇吐。 趙欣兒手里拎著一堆行李,幾乎是被人擠下車的,梳好的頭發亂了,妝容也花了,身上的裙子皺皺巴巴,滿臉的疲憊不堪,哪兒還有半分精致可言。 可她現在哪里還顧得上形象,連忙跑去關心快虛脫的宋放。 宋放吐了好一會兒,眼淚都出來了。 心里直罵娘,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洋罪,這一次都受夠了。 好在回易水村不用再坐汽車,找個過路的驢車,給幾毛錢就行。 宋放這次不想再委屈自己,而且他們帶的行李也多,跟一堆農村老娘們擠在一輛驢車里,比在汽車上還窒息。 他讓趙欣兒去包一輛干凈點的驢車,不許拉別人,專門送他們回易水村,一直送到家門口,無論對方開多少錢,只要不是貴的離譜都可以接受。 趙欣兒也不好受,她也有些暈車,剛才被車上的人擠來擠去,她覺得特別臟,渾身都不舒服。 此刻,宋放的提議簡直提到了她心坎里去了,就他們兩人坐個驢車,直接送到家門口得多舒服呀。 她強忍住身體上的不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輛干凈點兒的驢車。 那人見趙欣兒的穿衣打扮,又看了一眼有幾分虛弱的宋放,還有地上那一堆行李,就知道這車她們非坐不可。 既然是非做不可,那不獅子大開口還等什么? “專門送你們一趟可以,十塊錢,去就去,不去拉倒。” 趙欣兒都想罵街了。 “我們從縣里到鎮上坐汽車才十塊錢,鎮上到村里才多遠,還是驢車,你咋要那么多錢呢? 十塊錢太貴了,五塊錢你拉不拉,不拉我去找別人了。” 她跟宋放從縣城回來的這一路都在挨宰,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居然還敢這么肆無忌憚地宰她們。 當真是沒處說理去了。 趙欣兒恨不得給他一巴掌,讓對方清醒清醒。 不過她還有幾分理智,能用腦子解決的就沒必要跟人起沖突。 這么多年,她碰上的事兒多了去了。 這點兒不算什么。 趕驢車的師傅振振有詞,“你們那汽車上坐了多少人,少說也得有三十來個吧,我這驢車可是專門送你們,除了你們兩個就是你們兩個的行李。 我要是同那汽車一樣也拉那么多人,那我肯定要五毛錢意思意思就得了,可我只拉你們兩個,多收點錢不是應該的嗎? 廢話少說,你給句痛快話,到底坐不坐?不做我就攬人去了,別耽誤我做買賣。” 趙欣兒咬了咬牙,肉疼了從包里拿了十塊錢給他。 她轉了一圈兒,只有眼前這輛驢車干凈點兒,其他的驢車上有好多亂七八糟的臟東西。 別說宋放連她也不能忍受。 現在不是怕花錢的時候,如今她跟宋放兩人都筋疲力盡,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她迫不及待的想趕快回到村里。 最起碼還能洗個熱水澡,吃頓熱乎飯。 最關鍵的是,找輛驢車專門把他們送到家,村里人看到了,他們臉上也會有面子。 要是兩個人狼狽不堪的拎著大包小包出現在村口,一路走回家,別人就算看到她買了很多東西,也會看輕他們。 宋放終于如愿以償地躺在了驢車上,趙欣兒也終于放松下來。 到村口的時候,她差點兒激動地掉出眼淚來。 這一路太不容易了。 村口的大槐樹下,倒是真如她預料的那般,坐著幾個人。 趙欣兒整理了一下頭發跟衣服,又伸手推了推睡著的宋放,“醒醒,咱們快到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