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駕車的人也分不清蕭令月有沒有生氣,反正他們的任務就是護送蕭令月回京,只要回京就好了。 之后速度果然加快,只是從蕭令月一直微蹙的眉心來看,車速加快對他的影響并不舒服。 謝拂一路疾馳到城門口,在表明身份后得以被迎入城。 他剛剛找了個客棧落腳,便有當?shù)乜な嘏扇讼绿硎驹敢獗M地主之誼。 謝拂來的一路上,遇到的各個城鎮(zhèn)的主事官,幾乎都是這么過來的,對于對方的請客已經(jīng)見怪不怪。 之前他都一直拒絕,甚至并未搭理。 只是這回,他竟沒有第一時間將請?zhí)麃G掉。 他叫來自己的手下,“去,請那位郡守幫個小忙。” 將話吩咐下去,等對方走后,這里再次恢復成謝拂一個人。 他不知道的是,下屬們正在思考他們小將軍到底為什么會改了主意,對那明顯是朝堂紅人的蕭使君半點不客氣。 可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什么個合理的理由。 要說有仇,這二人分明從未見過,而他們將軍也并非是無緣無故會改主意之人。 做個精明的上司就是這樣不好,一旦做點什么不同尋常的事,都要被下屬思考各種用意和理由。 可誰又能想到,謝拂不過是單純想提前在蕭令月面前留下個印象呢? 無論這印象是好還是壞,只要特別就好。 雖沒見到蕭令月,也沒聽到對方的聲音,但謝拂有九成把握,蕭令月就是小七。 謝拂是中午就入了城,而蕭令月則是傍晚時分才到。 于是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了一個情況。 城中的驛站和客棧住滿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不下蕭令月一行人。 而唯一還有房間的,則是謝拂所在的驛站。 官員外出辦事,趕路時基本都住驛站,也有被當?shù)卮笞逖堊隹偷那闆r,但是蕭令月向來不喜。 “郎君,不如拜訪郡守?” 蕭令月想了想找郡守還是住驛站,最后默許了他們?nèi)タな馗? 只是派出去的人回來時表情也不太對。 “秉郎君,郡守府的人說郡守外出辦事,不在府上。” 郡守不在,總該有其他人在,郡丞,官衙的人,甚至是郡守的后院中人,應該都能做主才是。 若是其他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便罷了,可他是蕭令月。 蕭令月掀開車簾,看了外面一眼,見夕陽將盡,暮色漸起,時間不等人。 “去驛站。” 一行人到了驛站,不可避免地與鎮(zhèn)北大將軍府的府兵對上,雙方火花四濺,看上去就并不太平的模樣。 謝拂從樓上往下看了一眼,卻見一道清瘦的身影下了馬車,許是擔心他被風吹,竟還戴著帷帽,掩住了面容。 謝拂微微挑眉。手中已經(jīng)折了屋中的一根花枝,待花枝將出,去驚掠那素白紗幔時,動作卻又頓住。 只是這一停頓,那樓下之人便已經(jīng)進入,看不見身形。 蕭令月進去,驛丞硬著頭皮迎上來,心中卻是在懊惱,怎么大人物今天一個個都到了這兒?他們是約好了的嗎? 要是知道蕭令月也要來,驛丞方才就不會讓將軍府的人住得那么松,以至于現(xiàn)在竟住不下蕭令月的人,便是住得下,也十分擁擠。 “蕭使君……并非是下官招待不周,而是……而是……”驛丞支支吾吾。 而蕭令月則是在聽見對方的第一個字時,便知道眼下是什么情況。 “偌大個驛站,竟還住不了我家郎君?”蕭令月的人皺眉質(zhì)問。 蕭令月平素不與人在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計較,正要開口說話,卻聽見清晰的腳步聲從樓上下來。 他循聲看去,隔著朦朧的白紗,外面什么都看不大清,但他隱約能看見,那是一名少年。 目測少年的身高與自己差不多,但明顯要比他健康,行走間并沒有他的孱弱無力感。 “既是有緣相逢,我便著人讓出房間,也算是還閣下讓道之情。” 熟悉的聲音,證實了蕭令月心中的猜測。 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既是對方,他伸手摘下帷帽,素白手指扣住帽沿,緩緩摘下,輕柔的白紗順著那頭柔順的長發(fā)滑落,待白紗邊緣飄落在地,蕭令月的真容再無遮擋,二人本就相對的視線中再無阻隔。 謝拂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干凈的錦袍,將輕甲脫下,身上的鋒銳之氣頓時減少幾分,倒有些像是富貴人家的小公子,生在富貴窩里,發(fā)帶抹額,玉佩錦袍,處處不精美,無一不華貴。 而蕭令月身上的穿著打扮與他本人的風格極其相似,白玉簪頭,低調(diào)奢華,氣質(zhì)風雅,廣袖垂地,輕風乍起,將他衣發(fā)皆揚于空中,只消看上一眼,便覺如朗朗皓月,徐徐清風。 二人四目相對,眼中皆落下彼此的身影。 “小將軍。” “蕭使君。”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