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陛下, 那謝拂素來任性妄為,目中無人,如今更是罔顧您的命令, 在京城與人勾結(jié),謀劃離京一事,此人將來必成心腹大患, 不得不除!” 程相在御書房對李未苦口婆心勸說,沒辦法, 自蕭令月起勢后, 他在朝中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必須尋求別的助力。 在他看來, 李未是個可用的工具, 他不需要李未偏向他, 畢竟李未又沒什么實權(quán),偏向他又有什么用。 他只要李未不再幫蕭令月說話, 如此一來,那些因為蕭令月保皇黨身份而站在他那邊的人, 也會多考慮一二。 蕭令月挾持天子為己所用, 他要對方在謝拂這件事上不能再用。 至于李未會不會答應(yīng)? 只要李未還有點腦子,知道要想皇位穩(wěn)固, 就要防止謝成自立反叛,謝拂就是最好用絕不能丟的籌碼。 然而,李未的反應(yīng)卻出乎他的意料。 “程相你煩不煩啊?整天就知道說人壞話,謝大將軍不是挺好的嗎?要是沒有他, 北邊早就淪陷了, 現(xiàn)在他還在打仗, 你這么算計他兒子, 是想讓他干脆不管了,把北地對夷人拱手相讓是不是?” 平心而論,李未這話還算有幾分道理。 謝成名義上沒反叛,甚至還在對敵,可現(xiàn)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謝成此人就是野心勃勃,且籌謀已久。 看不出來的要么是讀慣了之乎者也的呆子,要么便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不巧,李未正是后一種。 程相有種膝蓋中箭的感覺,腳下一個踉蹌,心中憋悶,難道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可是陛下,那謝拂如今可是在打您的臉!” 身為一個皇帝,怎么能允許他人將自己的命令當(dāng)耳旁風(fēng)?! 從前權(quán)掌朝堂時,程相恨不得李未什么都聽自己的,連和皇后同房生子,也要按他的想法來,不需要自己的主見。 可現(xiàn)在,程相卻萬分希望李未能更硬氣一些,好面子一些,容不得他人的輕視。 可李未又非工具,他想要什么樣就有什么樣。 李未聞言皺眉不耐煩地說:“那又怎么了?是朕允許他入蕭府見令月的,朕不能出宮見令月,讓別人代朕見怎么了?你怎么連這么小的事都要管?!” 蕭令月!又是蕭令月! 程相現(xiàn)如今聽見這個名字就頭疼,想抓住對方的把柄,將對方推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嗯……? 萬劫不復(fù)……? 程相心中似有所悟,他想抓對方把柄,而現(xiàn)在,眼前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嗎? 他稍稍抬頭,看了看前面還在搗騰自己的新奇玩意,根本沒功夫搭理他的李未,眸光頓時一沉。 他想給眼前這個蠢貨一個教訓(xùn),讓對方知道,不聽他的話的下場。 心潮澎湃后,程相又漸漸冷靜下來。 誠然,可以讓謝成反叛一事讓李未追悔莫及,可謝成反叛后,要如何處置和收尾,卻不是簡單便能定下的。 還是要做好全方位的打算才好。 程相沉了沉氣,“陛下信任謝將軍,實為心胸寬廣,臣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希望謝將軍莫要辜負了陛下的信任才好。” 說罷,他便告退離開。 而在他走后,原本沉迷于玩樂的李未,漸漸的似乎也開始走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手中的玩器落在地上,竹片劃破了他的手指。鮮血一下子冒了出來。 李未嘶了一聲,隨后怔怔看著傷口,眼淚竟不自覺流了出來,他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低聲喃喃:“流血了……我流血了……”連朕都忘了稱。 “我流血了……令月,令月!” “令月!快去將令月請來,就說朕流血了,好疼……好疼啊……” 李未抱著只有一道小傷口的手,邊哭邊喊:“真的好疼啊……” 程相回去后,想動便動,發(fā)動府中的幕僚,口中稱陛下被奸人蒙蔽,親奸佞小人,遠賢臣,唯有看破真相,方能醒悟。 眾人面面相覷,心知程相是想借謝拂一事來擊破李未對蕭令月的信任。 現(xiàn)在程相遠不如當(dāng)年勢大,想要全然掌控朝堂不可能,李未若是想要插手政務(wù),也是多少能接觸一些,慢慢來,也能有收攏權(quán)柄的一天,前提是他有那樣的能力。 之所以沒有,不過是因為李未真的是個廢物,什么都不懂。 “程相,依某之見,實在不需要太在意那位,只要您將蕭令月壓下,那位的意見,并不重要。”到底是皇帝,那人說話時還是收斂了些,沒明知道說。 但該知道的都一清二楚。 程相皺眉,“你是要我強行……” 雖說這些年來,朝政被架空,但到底維持著表面和諧,并沒有明著表現(xiàn)出他對皇室不敬。 文人重名,若他真的邁出軟禁皇帝那一步,他必然要被天下維護正統(tǒng)之人唾棄。 連帶著后世,也要說他是亂臣賊子,他的子孫后代亦是如此。 代價太大,沒有絕對利益,他不會那么做。 提出那個意見的幕僚有些失望,他原本就是為傭立明主而來,當(dāng)年進程府,也是因為他以為程相有此心思,誰知對方膽子這么小。 他心中早已后悔,卻因為京城勢大的是保皇黨蕭氏,比起蕭氏,他還是更愿意留在程府。 之前他聽說了謝成的軍隊人數(shù),心中有異動,或許,是到了做出新選擇之時。 不久后,便有神秘人在夜里登上謝拂的宅子。 程相那邊經(jīng)過幾日的討論,暫時簡單制定了一個計劃,可還不等計劃完善,便有兵士明目張膽闖入府中。 “陛下有令,丞相涉嫌通敵賣國,現(xiàn)命人拿下!全家抄沒,帶走!” 程相直到有將士抓住他,都沒反應(yīng)過來,“你們干什么?!本官要見皇上,你們這些逆臣賊子誣陷本官!本官要見皇上!” 直到被拖進詔獄,程相都沒反應(yīng)過來,平素他從不將之放在眼中的李未,如今卻成了他口中的救命稻草,句句不離要面圣。 被摘了官帽,脫了官服,程相蹲坐在牢里,還不明白這件事是如何發(fā)生的。 他能想到的便是李未扮豬吃虎,現(xiàn)在要奪他的權(quán),可一想根本不對,現(xiàn)在朝中蕭令月比他勢大,若想要權(quán)勢,直接從蕭令月手中拿便是,除非他們之間友誼為假。 而李未與蕭令月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 李未借蕭令月奪他手中之權(quán),蕭令月借李未的正統(tǒng)地位。 二人并不如表面那么親密。 這樣一來,他入獄便是蕭令月所為。 程相還在苦苦思索,想怎么擺脫這次的麻煩。 他并不認為自己真的會完蛋,朝堂上要想平衡勢力,沒有人比他還好使。 如果李未真有那個腦子,那他一定不會想要蕭令月一家獨大。 必定是如此! 必定如此…… 程相站起身,在獄中走來走去,強迫大腦冷靜又清晰,企圖從中找到最佳的脫身辦法。 然而……然而即便有些事想的通,還是有許多事橫亙在心中,怎么解也解不開。 不過那些都是小事,程相讓自己忘記那些小事,專注在大事上。 就在這事,開門的聲音響起,光線微微從門口的方向照了進來,“大人請。” 是獄卒恭敬的聲音。 有人來了。 程相雙眼微微一亮,可等來人映入眼簾后,那亮光瞬間便成了厭惡和仇恨。 他望著正往自己這兒走的人,冷笑一聲,“蕭侍郎如今不正應(yīng)該在府中慶祝?來這里做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