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燒人-《大遂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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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公公死了。
知道常公公死了的消息,相遂寧正在流云坊里看帷帽。
帷帽,又叫冪籬,青城女子出行,喜歡戴它。
夏天的時候,可以遮陽,秋天的時候,可以擋風,而四季各時,戴著帷帽,可以稍顯回避,不必擔心無關人等指手畫腳。
流云坊的帷帽是新出的款式,白紗及膝,細膩飄逸,白紗的盡頭,還繡了水鳥,繁花,也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去定制,也才五十文而已。
一個小太監奉了旨來到流云坊,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瘦瘦的,眼神哀傷,手上有傷。穿著宮中尋常太監所穿的衣裳,衣袖上還沾了些麩皮跟陳舊血跡。
他將兩錠銀子放在流云坊柜上,叫流云坊的掌柜出來說話。
童四月的娘蘇氏出去采買繡線未歸,童四月的爹童征正好抬腳進來,或許是逆著光看不清,他將手放在眼皮上瞇眼一瞧,忙拱手迎了上去:“這不是八喜公公嗎?難得八喜公公到咱們小店來,快請坐下,來人,上茶。”
八喜,這名字耳熟。
是了,怪不得他衣袖上沾了麩皮跟陳舊血跡,他是宮里喂烏鴉的那個小太監,那次遠遠的看到他拱著身爬上木桿給烏鴉投食,難怪這么瘦,爬木桿的時候,他身手很好。
小太監們有時候也奉主子們的旨出宮,相遂寧只當八喜的主子讓他來流云坊添置衣裳首飾,不料接下來的話讓相遂寧差一點兒落淚。
童征親自把茶水遞到八喜手中,八喜卻未喝。
“八喜公公,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誰能料到此事呢?常公公伺候皇上多年,深得皇上喜歡,只要他不在,皇上便不自在,這不昨兒的早朝因為擺放奏折的方向不對,皇上還發了火,說小太監只要有常公公半分用心,他便省心多了。誰能想到常公公這一病啊,竟不起了,據說皇上還派了兩個太醫給他老人家看病,藥也是緊著好的用,靈芝,鹿茸也都在所不惜,可終不能如愿,留不住他啊。”
相遂寧扶住柜角才站住了,手中的帷帽差一點兒跌落到地上,她閉眼靜了靜神,把帷帽放了回去。
八喜眼圈已經紅了,聲音有些嘶啞:“是我師傅無福吧。城里這么大宅院,還有小奴才們使喚,也不是吃不起藥,還是去了。都是因為他習慣一個人睡,晚上從不讓人近身伺候,聽他的家奴說,隔門聽到公公氣喘,便趕緊去叫大夫,可惜來不及,聽說公公去了,皇上半夜坐起起身再也睡不著,這不,還賞了兩錠銀子,讓我到好點的衣裳鋪子給公公做件新衣裝裹。”
兩錠官銀,此刻就在柜上。
流云坊做的是活人的買賣,棺材壽衣之類的東西,在隔兩條街的后巷,那里一排都是。
八喜拿銀子來做壽衣,有些犯忌諱。
柜上的婆子拿著竹尺提醒:“我們這里哪能做壽衣?讓貴女們知道了,誰還來光顧我們的生意?”
童征大手一擺:“做。給常公公做最好的。”
八喜起身,深深的給童征鞠了一躬:“常公公躺在那兒等不得,還請三日之內做好,還請做的寬松些,讓公公穿的舒服些。”
“放心,放心,小店一定按最好的標準做。”
如此,八喜才放心,走出流云坊,特意回頭看看流云坊的油木招牌。
常公公這輩子,深深遺憾自己因家窮做了太監,他死了以后,自然不能再給他穿太監的服制,這流云坊聞名青城,這里做了衣裳給常公公穿,也算為他盡點孝心吧。
童征已經發現柜上那兩錠官銀。
童四月人小心善,又與常公公有過一面之緣,那天他請相遂寧吃涼糕,妥妥的慈祥老伯的模樣。
對相遂寧好的人,應該是個好人。
童四月對童征說:“爹,這兩錠銀子,我們不能收。”
“是啊,給去了的公公做衣裳,也是榮耀,是八喜公公看的上咱們。銀子還給他。”
童四月把銀子交給相遂寧。
相遂寧親自追了出去,在一個賣牛肉的屠戶那里將八喜公公攔了下來。
八喜打量著相遂寧,松松的發髻,戴一朵淺粉色珠花,長裙及地,裙角繡小小的金盞花。除此之外,周身沒有別的裝飾,很是清新。
“你是相家姑娘?”
“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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