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蘇玄月又問:“所為何事?” 蕭寄北便將紫藤轉告他的話幾乎原封不動地又轉告了太子,蘇玄月聽完頓了頓,道:“知道了,在這等著吧。” 蘇玄月入了東宮,徑直去見太子妃上官錦書,又將蕭寄北方才所言簡略地復述了一遍。 “是有這么個事,難為她還惦記著。”上官錦書旋即面露難色,“可是母后薨逝不足月余,我就跑去泠泉宮聽歌,若教有心之人知道了,恐生事端,我還是不去為好。” 蘇玄月道:“如今后位空懸,而姮嬪盛寵不衰,雖然她是亡國公主,身份尷尬,可若父皇執意立她為后,誰也奈何不了。既然姮嬪特意遣人來請,你也不必拂她面子,就過去陪她說說話,沒什么打緊。” “那好吧,我明日上午過去。”上官錦書輕易就被說服了,“但空手過去不太好,你說我給她帶點什么合適?” 蘇玄月想了想,道:“眼看要入冬了,我秋狝(xiǎn)時獵到的那塊赤鹿皮,即可做靴又能做裘,你拿去送她吧。” 上官錦書微微一愣。 她記得他說過,那塊赤鹿皮是千金難買的寶貝,他打算尋個巧匠,將其制成輕裘,獻給父皇的。 蕭寄北在東宮門口等了片刻,待得了答復,速速回去復命:“主子,太子妃明日早膳后過來。” 梵音坐在妝臺前,手里拿著一把篦子,優哉悠哉地梳著她烏黑柔順的秀發,道:“知道了。” 蕭寄北正欲告退,卻聽她沒頭沒尾地問:“蕭寄北,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為什么一定要留在我身邊?” 短暫地怔了怔,蕭寄北道:“我先前所說,句句屬實。” “是嗎?”梵音不以為然,“那我再問你,淑妃真的死了嗎?” 蕭寄北渾身一震,抬眼看向鏡子里的她,只見她神色如常,沒有任何奇怪之處,不知為何會突然有此一問。 在他開口前,梵音驀地笑了笑:“你不必回答了。” 說著,她放下篦子,伸手向前,摸索著從妝臺上拿起一只松綠色小罐,朝他遞過來:“幫我扔了吧。” 蕭寄北雙手接過來:“是。” 穿過垂花門,來到夾在正殿和側殿之間的小花園,蕭寄北打開小罐的蓋子,湊到眼前細看——是女人們用來點唇的唇脂,讓雙唇顯得紅潤有光澤。但這罐唇脂的顏色特別淡,是很淺的粉色,像剛被三月春風吹開的桃花的顏色。 蕭寄北用兩根修長的手指將罐子里的膏脂挖出來,輕輕一甩,便甩落到水中,消融于無形。 - 夜幕降臨時,梵音和茹宓一起用晚膳。 茹宓邊照顧蘇既繁喝粥,邊閑話:“果然是要入冬了,白晝短了許多,往常這個時辰天還亮著呢。” 梵音附和道:“而且明顯變冷了。” 茹宓道:“只能多穿些,等入了冬月1,地龍一燒起來,就暖和了。” 梵音“嗯”了一聲。 一小碗菊花粥見了底,蘇既繁道:“娘親,我吃飽了。” 茹宓用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自己去玩吧。” 梵音忙道:“繁兒,過來讓我抱一會兒再走。” 蘇既繁乖乖來到她身邊,坐到她腿上,被她抱在懷里。 梵音握著他又軟又嫩的小手,軟聲軟氣道:“明日娘親要帶你出宮,你開心嗎?” 蘇既繁立刻兩眼放光:“開心!” 從出生到現在,這個小家伙還沒出過皇宮一步,早就對宮外的世界充滿期待了。 梵音問:“你知道開陽寺是做什么的地方嗎?” 蘇既繁對答如流:“燒香拜佛的地方。” 梵音循循善誘:“那你知道人們為何要燒香拜佛嗎?” “嗯……”蘇既繁想了想,“為了求佛祖實現自己的心愿,男子求前程,女子求姻緣。” “繁兒好聰明,”梵音眉開眼笑,“連這都知道。” “都是五哥哥教我的。”蘇既繁沾沾自喜。 雖然他今年秋天才開蒙,但蘇照夜提前一年就開始教他認字讀書了。 梵音接著問:“那明日到了佛祖跟前,你有什么心愿想讓他幫你實現嗎?” “我有兩個心愿。”蘇既繁不假思索道,“第一,求佛祖保佑五哥哥平安抵達薊州。第二,求佛祖保佑娘親和姮嬪娘娘不要生病,可以一直陪在繁兒身邊。” 梵音竟然因為兩句童言童語濕了眼眶。 她低頭貼了貼蘇既繁的小臉,笑道:“繁兒好乖。” “娘娘有沒有想要實現的心愿?”蘇既繁問,“我可以替你告訴佛祖。”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梵音哄他,“一次說太多心愿,佛祖會覺得你太貪心,就不保佑你了。一個太少,三個太多,兩個剛剛好。” 一大一小有說有笑,和樂融融。 等茹宓用完膳,便帶著蘇既繁回了配殿,小家伙還有課業要做。 梵音原想著,等蘇照夜就藩之后,就讓茹宓母子搬進側殿去,因為側殿比配殿寬闊許多。 但現在用不著了。 明天過后,這偌大的泠泉宮里,就只剩她自己了。 坐在窗邊發了半晌呆,接著去沐浴,等烘干頭發上了床,梵音問:“什么時辰了?” 紫藤答:“戌時六刻了。” 梵音蹙眉:“知道了。” 蘇煥欽今晚不過來嗎? 他讓茹宓三天之內殺了她,他應該珍惜這最后的時光才對呀。 正想著,就聽見了無比熟悉的腳步聲。 蘇煥欽來了。 珠簾輕響,梵音站起身,光著腳朝來人走去。 八年了,她早已對這間屋子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不需人扶,她也能行走自如。 蘇煥欽大步走到她面前,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梵音輕喚:“檀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