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梵音提前吃完了早飯,上樓去做準備。 先貼上乳貼,穿上小吊帶,再在外面套上長袖襯衫。 下身穿了牛仔褲和運動鞋——這雙鞋還是那天晚上付東離落在她房間的,雖然付東離令人作嘔,但鞋是無辜的,梵音就留著穿了,鞋碼正合適。 將手工縫制的槍套掛在右側腰帶上,再把楊淮安送她的那支手-槍插-進去。彈匣是滿的,一共十二發子彈。 梵音還在槍套外側縫了個皮質的刀鞘,用來插刀,一套兩用。 頭發長長了些,發梢原本和下頜齊平,現在都快垂到肩上了。 因為頭發太稠密,一把扎不住,就扎了最簡單的雙馬尾。 弄好之后去衛生間照了照鏡子,梵音忍俊不禁。 脖子以上是無敵清純的“撕漫女”(撕破漫畫走出來的美少女),脖子以下是小露蠻腰的“擦邊女”,多少有點不和諧了。 但又有什么關系呢,就像秦歌說的,都世界末日了,女孩子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怎么舒服怎么來。 最后,梵音打開電視柜的抽屜,從這段時間積攢的食物中,挑選了一包面包、一包蘇打餅干、四根火腿腸和一瓶水,裝進雙肩包里,背著下樓去了。 其他人還在吃早飯,梵音在大堂坐等。 沒等多久,陸續有人從餐廳出來。 通過這段時間在餐廳幫忙,梵音已經記住了所有人的長相、名字和綽號,當然,其他人對她也都十分熟悉了。 “喲,梵音妹妹,我說今天早上怎么沒看見你,原來你在這兒待著呢。你這全副武裝的,是要干嘛去?” 說話這人姓張,綽號張大嘴,因為大嘴巴。 梵音說:“我要跟著楊副隊去找物資。” 張大嘴裝出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絮絮叨叨地說:“你這么嬌滴滴的小美女,在餐廳給我們打打飯擦擦桌子不就行了,沒必要往外跑,外面很危險的,喪尸全都血肉模糊的,看一眼都能給你惡心吐了。聽哥一句勸,你還是別去了,我怕你這一去我就再也見不著你了,我會傷心的。” 梵音笑著說:“大嘴哥,你可真夠嘮叨的。” 張大嘴還想再打會兒嘴炮,卻被隊友拉走了,走之前還故作悲傷地說:“梵音妹妹,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呀!” 梵音笑著沖他揮揮手,配合地說:“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噠。” 她話音剛落,背后陡然響起一個涼颼颼的聲音:“對自己這么有信心啊?” 梵音急忙站起來,擺出最明媚的笑臉:“楊sir,早上好。” 楊淮安上下掃了兩眼她的衣著打扮,輕輕嘆了口氣:“走吧。” 梵音趕緊拎著背包跟上,邊走邊和跟在楊淮安身后的另外兩個人打招呼:“昌哥,四哥,早上好。” 這兩個人和那條犧牲的大黑狗,是楊淮安固定搭檔的隊員。 “昌哥”全名晁(cháo)紀昌,“四哥”全名周肆,倆人都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不過沒楊淮安高。 梵音知道一個關于他倆的秘密,但她沒對任何人說過。 來到這里的第十五天,梵音終于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還不到八點,陽光已經刺目且灼人,從門口到上車這幾十米的距離,梵音就開始出汗了。 他們上的是一輛明黃色皮卡,四人位,后面有個貨箱,里面放著各種工具。 晁紀昌上了駕駛位,周肆上了副駕,梵音只好和楊淮安一起坐在后座。 梵音覷了眼楊淮安臭臭的臉色,心里有點納悶,昨晚不是聊得挺開心的,怎么今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難道昨晚沒睡好?還是在生起床氣? 梵音惹不起但躲得起,她蜷縮在窗邊,安靜地看風景。 街道兩旁的店鋪幾乎全都有打砸搶掠的痕跡,只有少數一些拉著卷簾門,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生活。 偶爾有喪尸被汽車的聲音吸引,從破敗的房子或者巷道里沖出來,追著車子狂奔,但兩條腿的喪尸就算跑得再快也追不上四個輪子的汽車,等車子駛離喪尸的聽力范圍,它們失去了追逐的目標,自然就會停下來,繼續像幽靈一樣徘徊。 在空曠的馬路上行駛了十分鐘左右,皮卡拐上了更加空曠的沿海公路,梵音這才知道酒店離大海這么近。 沿海公路兩旁種著鱗次櫛比的椰子樹,幾乎每棵樹上都掛著幾顆綠油油的大椰子,這些都是珍貴的食材。梵音前兩天才幫張曉娟處理過椰子,椰子水用來煮粥,椰子肉用來炒菜。 沿海公路連接著沙灘,沙灘連接著大海。 沒有了人類的各種污染,海水變得好藍好藍,梵音從沒親眼見過這么藍的大海,她真正見識到了什么是“一碧萬頃”,什么是“海天一線”。 實在太美了,美得她暫時忘記了喪尸和末世,也忘記了自己即將首次直面這個危險而陌生的世界,她感動得幾乎要哭出來——她在上個世界做了將近十年的盲人,來到這個世界后又一直關在酒店里,好不容易才重新領略美麗的自然風光,她現在的心情只能用“感動”來形容。 沒過多久,梵音就被拉回了現實。 皮卡從沿海公路駛回高樓林立的市區,停在了某片住宅區的外圍。 楊淮安用命令的口吻說:“祝梵音,你在車里老實待著,等我們回來。” 梵音:“……” 如果她連車都不能下的話,她出來這一趟又有什么意義呢?只是看看風景嗎? 但她昨晚答應了楊淮安要絕對服從,只能乖乖點頭:“好。” 楊淮安、晁紀昌和周肆一起下了車,拿上貨箱里的工具,悄無聲息地進了小區。 梵音的目光追隨著三個人的身影,直到他們消失不見。 一回頭,她猝不及防地和一張高度腐爛的人臉四目相對,那張丑陋可怖的臉一動不動地緊貼在車窗上,似乎嗅到了食物的香氣。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