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寄生27 晉江/虛度白晝 - 杜書樵只用了半個小時, 就完成了手術。 而梵音和左流之也結束了談話,并達成了某種約定。 左流之將依舊昏迷著的楊淮安抱回4027,便去忙了,梵音留下來看護他。 今夜的雨下得有點久, 快一個小時了還沒停。 梵音去衛生間門拿上毛巾, 走到臥室窗邊, 推開窗戶,讓雨水把毛巾淋濕, 擰一擰,回到床邊, 先擦掉楊淮安臉上的汗, 再小心地擦拭他身上的血跡。 在床和窗戶之間門來回了三四次, 梵音將濕毛巾折成小塊,覆在楊淮安的額頭上,給他降溫——他在發燒,杜書樵說這是正常反應,過段時間門就會自然退燒。 把椅子搬到床邊, 梵音無所事事地坐了一會兒, 驀然想起什么。她回到404,拿上她落在這兒的兩把手-槍、一把短刀、半瓶水以及兩瓶阻斷藥, 返回4027。 把這些東西塞進她的雙肩包里, 梵音又從衣柜里找出一個黑色手提包,開始收拾楊淮安的行李。 這間門酒店已經不再安全,左流之在二十分鐘前就下達了命令, 爭取在天亮之前把酒店里儲存的物資全部轉移到船上,他們就要提前開始海上之旅了。 所有人都在忙,包括秦歌和付西棠, 只有梵音在這里照顧楊淮安。雖然子彈沒有傷及臟器,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凡是都有個萬一,尤其現在的醫療條件簡陋不堪,一點小毛病都有可能致命。 梵音將臥室、客廳、衛生間門全都搜羅了一遍,把她覺得該帶上的東西都裝進了手提包,等楊淮安醒了再問問他有沒有什么遺漏的。 楊淮安醒得很快。 他一睜眼梵音就發現了,她欣喜地湊近他,輕聲說:“你受了槍傷,杜醫生剛給你做完手術,麻藥的藥效應該還沒褪,你先別亂動。” 楊淮安一動不動,兩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梵音微微失笑:“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臉上長花了嗎?” 楊淮安緩慢地抬起左手,梵音就坐在他左邊,便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灼熱而潮濕,眼睛似乎也有些濕潤。 “對不起……”他嗓音嘶啞。 梵音搖了搖頭:“你已經為我做了所有你能做的事,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反而是我對不起你,連累你受了這么重的傷。不過你別擔心,杜醫生說你身強體健,休養個三五天就沒大礙了。” 楊淮安虛弱地“嗯”了一聲。 梵音又說:“對了,其他人正在往船上轉運物資,大概天亮的時候我們就能登船了,提前出發。” 楊淮安又“嗯”了一聲,目光自始至終沒離開梵音的臉。她的心情似乎很好,眉眼間門彌漫著笑意,他靜靜看著,不由地也有些飄飄然。 “你笑什么?”梵音笑著問。 楊淮安疑惑地眨眨眼,我笑了嗎? 梵音眉眼彎彎:“如果有手機就好了,我可以把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讓你看看自己有多傻。” 楊淮安心想,傻就傻吧,你開心就好。 “要不要喝點水?”梵音問,“失血過多應該會覺得口渴吧?” 楊淮安確實很渴,他輕輕點頭。 床頭柜上就放著半瓶水,梵音說:“你別動,我喂你。” 喂完水,梵音又問:“我幫你收拾了行李,你有沒有什么藏起來的寶貝?好好想想,別給落下了。” 楊淮安認真想了想,可他的頭很暈,腦子里一團漿糊,什么都想不起來。 梵音意識到自己有點難為他了,她笑著說:“別想了,你接著睡吧,等睡醒就好了。” 楊淮安仿佛沒聽懂她的話,定定地看著她,梵音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如此純良溫馴的眼神,像個不諳世事的小男孩,讓人忍不住對他心生憐愛。 梵音伸手拿掉蓋在他額頭上的濕毛巾,用柔軟的掌心貼了貼他潮熱的皮膚,笑著說:“睡吧,我就在這里守著你,哪里都不去。” 楊淮安怔了幾秒,乖乖閉上了眼睛。 雨還在下——這是“天時”,因為大雨會嚴重干擾喪尸的聽覺和嗅覺,不會對轉運物資造成太大阻礙。 其實也沒有多少物資需要轉運,收集的柴油每隔一周就會運往港口,直接注入輪船的油艙,港口的守衛也是一周輪換一次。 需要轉運的是一些食物、淡水和藥品。船上不能做飯,只能提前準備好干糧,比如用面粉做的烤饅頭片和面包,用大米和花生米做的炒米磚,保質期都挺長,足以支撐他們度過在海上漂泊的這十幾天。就算飲食耗盡,還可以臨時靠岸,等補充完物資再重新起航,只是會多耗費些時間門。 總之只要燃料充足,其它的都不是大問題。 忽然聽到敲門聲,梵音起身走出去,將臥室的房門虛掩,說了聲“請進”。 進來的是張曉娟。 見她手里提著個手提包,梵音高興地問:“曉娟阿姨,你決定和我們一起上船了嗎?” 沒想到張曉娟卻說:“我不走。” 她走到梵音面前,把手提包遞過來:“里面是些吃的和穿的,都是給你的。” 梵音猶豫了下,伸手接住,由衷地說:“謝謝。” 雖然梵音很想讓張曉娟跟他們一起走,但既然她決定留下來,梵音也會尊重她的選擇。 每個人都是命運長河上的一葉浮萍,萍聚萍散,各有因緣,無須強求。 張曉娟抬手,取下掛在脖子上的吊墜——最常見的紅色編繩,下面綴著一枚造型簡單的圓形玉墜。 “這是我女兒出生那年,她外婆送給她的祥云平安扣,還去寺廟里請大師開過光,保佑她平安長大,無病無災。”張曉娟垂眼看著躺在手心里的白色玉墜,神色戚戚,“我女兒從小不離身,戴了整整十六年。我聽過一種說法,人死后,靈魂會附著在陪伴她最久的東西上。而且玉有靈性,如果我女兒的靈魂還停留在這世上,她一定就棲息在這塊玉里。” “我女兒長這么大,從沒出過這座島。”張曉娟抬頭看著梵音,“我想把這個平安扣送給你,請你帶我女兒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以嗎?” 梵音忍著淚點頭:“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戴著它。” 她彎腰低頭,讓張曉娟把吊墜掛在她脖子上。 張曉娟順手幫她整理頭發,低聲問:“我可以抱抱你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