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楊淮安坐在自己床上,看著梵音朦朧的睡顏,直到此刻才開始思考,梵音為什么會像喪尸那樣吸食人血? 然而無論怎么想都想不通。 唯一能確定的一點是,梵音剛才的行為舉止,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否則她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他必須更加用心地保護她,不讓她陷入危險的境地。 因為心里惦記著梵音,楊淮安睡得很不踏實,一直處于半夢半醒之間,天剛蒙蒙亮他就徹底醒了。 離開包間之前,他脫掉袒胸露背的工字背心,換上了一件能遮住肩頭咬痕的t恤。 這一夜無事發生,輪船重新起航,離開n市港口,繼續沿著海岸線向北行駛。 梵音在顛簸中醒來。 即使拉著窗簾,包間里也亮得刺眼。 她瞇著眼坐起來,仔細察看自己的身體——除了右手手腕上紫紅色的咬痕,沒有其它異樣。 梵音努力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能想起來的最后一個細節就是她咬住了自己的手腕,而后就是一片空白。 這次記憶斷片的時間太久了,她應該沒做什么不該做的事吧? 正憂慮著,楊淮安推門進來了。 “早。”楊淮安說。 見他安之若素,梵音懸著的心頓時就放下去一半,她笑著回應:“早。” 楊淮安遞過來一瓶水和一塊炒米磚,坐到她對面,若無其事地問:“你昨晚怎么睡著睡著回包間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到處找你。” “好幾個人同時打呼嚕,吵得我睡不著,就回包間來了。”謊話張口就來,梵音面不改色,“你什么時候來找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楊淮安“嘖”了一聲,說:“你睡得那么死,我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梵音的心徹底放下來。 看來她從被支配狀態解脫后就直接進入了睡眠狀態,怪不得會斷片那么久。 填飽了肚子,梵音拿著牙膏牙刷去洗漱。 她前腳剛走,杜書樵后腳就來給楊淮安換藥。 前兩天楊淮安都是直接把上衣脫掉,今天他只是扯起下擺,露出右胸的傷處。 杜書樵揭掉紗布,看著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他疑惑地說:“艾滋病人的凝血功能下降,傷口通常愈合緩慢,嚴重的時候甚至需要靜脈注射血小板。但你的傷口卻愈合得特別快,快得違背醫學原理,這不正常。” 楊淮安不以為然地說:“前幾天那么兇險的敗血癥我都克服了,證明我天賦異稟,傷口愈合得快點也沒什么吧。” 杜書樵卻不像楊淮安這么樂觀。 人體奧妙莫測,充滿了不確定性,敗血癥的事他姑且可以用“奇跡”來說服自己,但接二連三的反常表現不容忽視,楊淮安的身體肯定發生了某種變化,甚至有可能是變異。 現在條件不允許,等到了g市的醫學實驗室,他必須給楊淮安做一次精細的全身檢查。 海上航行的第五天,因為臺風,輪船再次靠岸。 狂風、暴雨、巨浪,天地間嘈嘈切切。 輪船在風浪中不停搖晃,明明也算個龐然大物,但面對浩瀚磅礴的自然之力,卻渺小如一葉扁舟。 所有人都待在各自的包間里躲避風雨。 梵音從床頭那扇小窗看出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雨霧,她的心里似乎也大雨滂沱,充斥著迷茫、恐慌與煩躁。 她想要沖到甲板上,對著漫天風雨大喊大叫。 但是不可以,她只能像個木頭人似的呆坐在這里,盡力維持著“我沒事,我很好”的假象。 “你在想什么?”楊淮安忽然問。 “想發瘋。”梵音一不留神說不出了心里話,頓了頓,她輕聲問:“楊叔叔,你還記得末世以前的生活嗎?” “當然記得。” “那時候你過得好嗎?” 楊淮安沉默幾秒,緩緩地說:“無所謂好,也無所謂不好,我的時間和精力幾乎全用在工作上了,工作累了就睡覺,睡醒了繼續工作,像個陀螺。” “你沒談過戀愛嗎?”梵音又問。 “談過,”楊淮安自嘲一笑,“但是每次都不超過三個月,而且每回被甩的都是我。” “那你想過結婚嗎?” “從來沒想過,我沒信心做一個好丈夫,更沒信心成為一個好父親。這個世界上不幸的家庭已經夠多了,我又何必再制造一個呢。” “你聽說過幸福守恒定律嗎?” “沒有,我只知道能量守恒定律。” “幸福守恒定律就是,一個人一生中所經歷的不幸和幸福的總和是恒定的。”梵音說,“就拿你來說,你的前半生經歷了太多不幸,那么你的后半生就會擁有很多幸福。” 楊淮安琢磨了一會兒,笑著說:“我怎么覺得這個幸福守恒定律,有點阿q精神那意思?” “我們都需要阿q精神,”梵音認真地說,“來緩解這個糟糕的世界帶給我們的痛苦。” “嗯,”楊淮安點點頭,“你說得對。” 東拉西扯地聊了一會兒,梵音心里平靜多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