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外面的世界越吵鬧,就襯得這一方空間越靜謐,梵音突然覺得,此刻是個自白的好時機,于是她不假思索就開口了。 “楊叔叔,對不起,”梵音看著對面的男人,話音輕柔而真摯,“我騙了你。” 楊淮安也看著她:“你騙我什么了?” 梵音說:“我不叫祝梵音,也不是十六歲,我的真名是林陳曦,今年十八歲。” 前幾天對左流之和杜書樵說過的那番話,梵音幾乎原封不動地又對楊淮安說了一遍。 “……在得知杜醫生和s教授的關系之后,我就對左隊長坦白了我的真實身份和經歷,我讓他暫時瞞著你,就是為了親口告訴你。”梵音再次向他道歉,“楊叔叔,對不起,你對我這么好,我卻一直在欺騙你。” 楊淮安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被欺騙的不悅,他溫和地說:“你只是為了自保,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我要是你,也絕不會輕易暴露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心。” 梵音深以為然,嘴上卻說:“但是我很幸運,剛逃出實驗室沒多久,就遇見了左隊長、杜醫生、還有你,你們都是值得相信的好人。” 楊淮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才不是好人。 為了讓梵音永遠留在他身邊,他甚至打算殺死她投奔的親人,現在知道她的親人幾乎死絕了,只剩下一個下落不明的弟弟,他不僅不替她難過,反而暗自竊喜。 就算找到了她弟弟,她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她沒有理由離開他……等等,他陡然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 楊淮安皺起濃眉:“杜醫生知道你對喪尸病毒免疫,肯定也會效仿那個s教授,利用你做人體實驗。” 梵音說:“我已經答應杜醫生,只要他幫我救出我弟弟,我就愿意配合他做任何實驗。杜醫生和s教授不是一類人,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 就算杜醫生不會故意傷害她,但實驗必定伴隨著不可預測的風險,楊淮安不希望梵音像小白鼠一樣死在實驗室里,他不在乎喪尸病毒能否被治愈,他也不在乎這個世界能否被拯救,他只在乎梵音。 一旦救出林陳煦,他就帶著姐弟倆遠走高飛,逃到深山老林里去,避世隱居。 “楊叔叔,你在想什么?”梵音問。 “沒什么。”楊淮安回過神來,“那我以后怎么稱呼你?” “還是繼續叫我梵音吧,我已經習慣這個名字了。” “這個名字是不是有什么來歷?” 梵音微微一怔:“她是我的一個朋友,不過……她已經死了。” 臺風持續了十幾個小時,等到風平浪靜,輪船即刻起航。 海上航行的第八天,輪船第三次靠岸,這回是晁紀昌和周肆要下船了。 休養了這么些天,晁紀昌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和喪尸賽跑也不在話下。 除了左流之,和楊淮安關系最好的就是晁紀昌和周肆了,他們短暫相擁,互道一聲“保重”,然后瀟灑地分別。 楊淮安站在船頭,直到那兩道身影消失在視野中,他才轉身離開。 很快,他發現五號包間的門被反鎖了。 楊淮安沒有聲張,他去找來鑰匙,開門進去,再迅速將門反鎖。 梵音蜷縮在床上,臉色蒼白,滿頭大汗,顯然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楊淮安麻利地脫掉上衣,把神志不清的梵音扶起來,讓她依偎在他懷里。 如同五天前那個夜晚,梵音再次咬在相同的位置,她像個饑腸轆轆的嬰兒,賣力地吮飲新鮮血液。 上回楊淮安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他知道了梵音曾經的遭遇,心里便有了合理的推測:是那些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把梵音變成這樣的,她的“暴力人格”,她對血液的渴望,都是人體實驗的“后遺癥”。 但是楊淮安不在乎,他心甘情愿做梵音的血包。 這種類似哺乳的行為,讓他和梵音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連結,并讓他獲得了同樣無法言表的、精神和肉躰的雙重滿足。 等梵音自然而然地陷入沉睡,楊淮安把她放回到床上,情難自禁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輕吻。 接著,楊淮安先用蘸水的紙巾擦掉梵音唇上的血跡,又簡單擦拭了自己的傷口。他背過身去,先脫外褲,再脫內褲,他把內褲揉成一團,擦了擦小腹上的黏稠,再從包里翻出一條干凈內褲換上。 梵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楊淮安沒有去甲板,而是陪她睡在了包間里。 他睡覺不打呼嚕,這是一個巨大的優點。 梵音悄沒聲地爬起來,去外面上廁所。 從廁所出來,她沒回包間,而是下了一層,打算去陪張春生說說話解解悶。 路過貨艙門口時,鐵門突然從里面拉開,梵音猝不及防地和門里的人打了個照面——是付東離。 秦歌和付西棠仍舊擔負著分發食物的工作,所以貨艙的鑰匙由她們兩個保管,付東離能夠在半夜三更擅自進入貨艙,應該是付西棠給他的鑰匙,抑或付西棠親自幫他開的門。 梵音往貨艙里面張望,可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見。 “小棠,你在里面嗎?”她低聲問。 “不想死就閉嘴!”付東離面目猙獰,咬牙切齒。 梵音本來只是隨口問問,付東離的過度反應讓她生出不好的預感,她冷聲質問:“你又對小棠做了什么?” 付東離閉口不答,他從門里出來,轉身關門,梵音弓著腰從他手臂下面鉆過去,進了貨艙。 “我操……”付東離邊罵邊跟進去,他關上門,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趁機弄死這個多管閑事的臭-婊-子,丟進海里喂魚。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