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青川關那邊五萬控鶴軍怎么都能啃得下來,青川關一到手,雁回關這邊就是慢慢將這批無當軍主力關在城里磨死就成了。 南朝兩關一營的防御格局被完全拆解,無當軍又進了籠子成了困獸,南下之路已是一片坦途。 此處距離烈陽關這么近,糧草也不會有問題。 陛下親自謀劃的此事,朝堂之上也不會有人使絆子。 這不安從何而來呢? 姜玉虎嗎? 不會,姜玉虎若是西歸,路上還有自己的伏兵呢!現在什么動靜都沒有,不會是他。 那莫非是文律? 是了,雨燕州的消息傳到中京,他定然要遭到南朝君臣的奚落乃至羞辱,不過無妨,好孩子,這也是對你的歷練,你且忍忍,待為父給你個大大的驚喜! 他站起身來,剛準備出去督戰,就聽見帳外一陣喧鬧,城墻上,也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 一個親衛上氣不接下氣地沖過來,“王王.王!” 鎮南王眉頭一皺,“有事兒說話!狗叫什么!” “王王爺!姜玉虎來了!” “什么!” 鎮南王騰地站起,沖出營帳,便瞧見一隊僅有數十人的隊伍,穿著他們大梁的鎧甲,遠遠立著,為首之人,赫然正是那天殺的姜玉虎! 伏兵敗了,不僅如此,還被搶走了鎧甲! 真是廢物! 鎮南王一眼便覺得看清了真相,暗罵一聲。 “薛宗翰!滾來受死!” 姜玉虎和麾下隨從齊齊大喊一聲,而后姜玉虎更是張弓一箭,直接射倒了一個北梁騎兵。 身后眾人也紛紛張弓,一蓬箭雨收割掉十幾條性命。 射完之后,竟也不跑,就那么囂張地看著。 幾十對幾萬,怡然不懼! 在城頭的歡呼聲中,北梁人的士氣悄然低落。 “王爺,小心有詐!” “詐個屁!他拿什么詐!拿下姜玉虎,這場仗就徹底贏了!” 薛宗翰當即命人叫來薛金槍和薛橫山,“此地交由金槍指揮,橫山你點齊三萬虎豹騎,與本王一道,拿下姜玉虎!” 二人都立刻點頭,他們的見識比起其余的親衛小兵之類的不知道高了多少,知道姜玉虎這三個字在南北兩朝軍方的重量,甚至可以說,哪怕這一仗沒拿下兩關,只要陣斬或者俘虜了姜玉虎,那都算得上是潑天大勝。 若是姜玉虎一開始就在此間鎮守,他們或許會猶豫; 若是姜玉虎等大局已定之后,才出現,姜玉虎或許會調頭跑了,他們也沒法追; 但現在,姜玉虎竟然膽敢直接出現在他們已經占據絕對主動的戰場,并且,他還拋不下他那些還未倒下的兄弟,既然這樣,他們就只能笑納這個天大的禮物。 他們去主動進攻帶著完整無當軍主力的姜玉虎的膽子是沒有的,但要去欺負一個自投羅網又沒幾個隨從的姜玉虎的膽子,不僅有,還很大! 至于之所以用虎豹騎,是因為雪龍騎和虎豹騎戰力相差無幾,而虎豹騎對這一片地形更加熟悉,都是薛家人,兩人也沒有為此爭功,立刻下去吩咐。 眼見虎豹騎集結,姜玉虎倒也沒真杵在那兒等死,當即帶著扈從調頭離開。 三萬虎豹騎呼嘯而上,瘋狂追擊,而剩下的五萬多雪龍騎和剩余虎豹騎以及步兵依舊將雁回關圍得密不透風。 薛橫山一馬當先,領著先鋒,死死盯住前方那幾十騎的背影,仿佛瞧見了無上的榮耀在向他招手。 姜玉虎伏在馬背上,扭頭看了薛橫山一眼,張弓射出一箭,“薛橫山!再跑快些!” 身后部眾跟著一喊,那副囂張,讓薛橫山面沉如水。 狂吧!我看你一會兒還狂不狂得起來! 他咬著牙,目光冰冷,但很快,他便瞧見了東面遠處的山坡上,赫然等著一支穿著無當軍甲胄的騎兵,一眼望去,竟似乎有四五千之多。 他們停在馬上,嚴陣以待,像是準備接應姜玉虎。 原來這就是你的倚仗。 薛橫山面露獰笑,眼下此間北梁兵馬足足十多萬,俱是精銳邊軍,便有五千又有何懼,我看你怎么跑! 他沒有絲毫擔心,繼續催馬狂追。 但姜玉虎和他的護衛們,卻陡然方向一轉,沒有朝著那邊沖去,而是朝這北面逃開。 薛橫山不怒反喜,因為北面遙遙在望的,赫然正是他們北梁的雄關,烈陽關。 到時候,我看你往哪兒逃! 坐鎮中軍的鎮南王薛宗翰瞧見眼前的狀況,立刻下令,分出五千兵馬去防備東面的援兵突襲。 接著又分出五千騎繞向西面,封堵姜玉虎的前路,自己親自領著一萬騎堵住南面,再加上北有烈陽關,后有銜尾直追的薛橫山所領的一萬騎,我看你姜玉虎怎么逃! 鎮南王的嘴角漸漸露出笑意,當初大意被姜玉虎追殺了數百里,一直是他不愿提起的痛,如今,終于到了一雪前恥的地步了! 看著姜玉虎和他的幾十名護衛,朝著烈陽關越跑越近,薛橫山眼底的興奮便越來越盛。 幾十人如同一片從天而落的葉子,隨風輕巧地劃過了烈陽關的城門。 而眼前不遠處,西面圍堵的五千騎兵已經相向而來。 姜玉虎不得不調頭向南,而南面,鎮南王親領的一萬中軍,正緩慢而堅定地逼上前來。 包圍圈即將成型! 姜玉虎插翅難逃! 但就在薛橫山率著隊伍沖過烈陽關南門之時,烈陽關的城門忽然打開,一支提速完成的騎兵如一柄利劍,堅決而義無反顧地刺向了薛橫山的所在。 他們穿著和虎豹騎一模一樣的甲胄,騎著同樣的高頭大馬,從虎豹騎的老巢之中沖出,毫無防備地撞向了猝不及防的虎豹騎。 長槍見血,鐵蹄生風,這一支隊伍的突然沖入,讓原本秩序井然的虎豹騎瞬間大亂。 放眼望去,左右都是自己的人,卻不防備對方堅決而果斷地朝著自己揮出了刀。 薛橫山也是大驚失色,他甚至來不及考慮這烈陽關中沖出的騎兵為何會朝著己方發動攻擊,一桿長槍,就攜帶著巨大的沖擊力將他撞下了馬。 “薛橫山已死!” 這支不知名的騎兵瞬間大喊,只是被撞下了馬的薛橫山高喊著我還沒死,不僅喊聲被淹沒,一陣馬蹄踏過,人也淹沒在了馬蹄之下。 這番突兀的變故,讓薛橫山率領的一萬人瞬間陷入了巨大的慌亂之中,但這支騎兵卻并沒有執著于追殺他們,而是一沖而過,跟上了姜玉虎的步伐,朝著鎮南王的中軍猛沖了過去。 姜玉虎長槍平舉,高聲一喝,“烈陽關已丟,薛橫山已死,繳械不殺!” 身后的部眾跟著齊齊高呼,“烈陽關已丟,薛橫山已死,繳械不殺!” 仿佛呼應他的話,遠處的烈陽關城頭,瞬間立起了高高的姜字大旗。 原本還在納悶薛橫山的部眾為何突然亂了的薛宗翰聞言瞬間一驚,心中一顆大石直落谷底! 糟了!烈陽關怎么會丟了! 烈陽關一丟,原本的南侵之勢,瞬間變成了南朝人關門打狗,若是南朝若是心狠,自己這十幾萬大軍豈不是要齊齊被南朝包了餃子? 一向格局甚大的他,甚至都忘了去思考,自己的身旁此刻僅僅只有一萬人。 萬人軍陣,通常而言,站在后面的人,對戰場局勢都是不清楚的,只能聽著左右呼喊和看著旗號行事。 但就算是軍陣的最末端,也能瞧見此刻烈陽關上,那高高飄揚的姜字大旗。 旗幟迎風飛舞,就像一個碩大的巴掌,將他們的后路拍得粉碎。 一片愕然和慌亂中,姜玉虎帶著兩千五百從本就是無當軍精銳中再挑選出來的精銳,兇狠地撞進了鎮南王的中軍。 鎮南王這才如夢方醒,立刻呼喊阻攔。 虎豹騎雖然厲害,但先是主將身亡,接著城頭易幟,后路被斷,正是惶然之間,又被這樣一伙穿著跟自己一樣的鎧甲兵刃的人殺了過來,一時間,簡直分不清誰是敵人誰是戰友。 他們分不清,無當軍卻分得清。 但凡頭上沒綁著紅色布條的,那就開殺。 這般一殺,虎豹騎也沒法,看見左右有人接近也只得自保揮刀。 此消彼長之下,虎豹騎不僅有勁兒沒處使,更不知道誤傷了多少同袍。 在這樣的亂局之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脫離混亂的戰場。 當大家都這般聰明地發現這個辦法并且付諸實踐的時候,一場逃亡就無可避免了。 鎮南王竭力號令著手下,但瞧見敗局已定,終究是惜身的念頭占了上風,帶著親衛調頭朝著南方疾馳。 那里還有他的雪龍騎,還有他翻盤的希望。 姜玉虎終究只有這幾千人,只要穩住了陣腳,不是不能重新反殺! 雪龍騎的盔甲可和虎豹騎不一樣,這鬼一樣的打法,再也不能奏效。 他不是不知道這樣可能引發更嚴重的后果,但他承擔不起輸了這一仗的責任。 此刻的他就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要抓住一切翻盤的希望。 主將一逃,局面便徹底崩潰。 山坡上停著如石雕的無當軍怒吼一聲,如猛虎下山,開始追著下方跟著逃竄的虎豹騎追殺。 若是有膽子大的虎豹騎能夠回頭看一眼,就能發現,這支無當軍僅僅只有一千人,隊伍中間,都是扎起的一個個穿著無當軍衣服的稻草人。 當初姜玉虎帶走了五千精銳,帶去奇襲烈陽關的就只有三千,剩下兩千人中,其中一千便布置在此。 但就是這樣一千人,就死死牽制住了虎豹騎的五千人不敢動彈,此刻更是以一千追兩萬,瘋狂地屠殺著。 姜玉虎的嘴角露出冰冷的笑意,鎮南王若是剛才真的鼓起勇氣向西突圍,青川關和雁回關的圍還不是那么好解,但好在這位老朋友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雁回關前,雙方都無心戀戰,默默等待著遠方的結果。 沒過多久,煙塵大作,幾匹快馬先沖了過來,對薛金槍道:“將軍,王爺有令,速速整軍,接應王爺,圍殺姜玉虎!” 薛金槍面色一變,耳畔便傳來一陣齊聲大吼,“烈陽關已丟!鎮南王已敗!” 薛金槍再度神色猛變,心頭掠過和先前鎮南王一樣的念頭,但他畢竟不俗,立刻點起騎兵,分作兩邊,前面還擺了槍兵盾兵,將狼狽逃竄的鎮南王讓了過去,讓他們可以重整旗鼓。 錯身而過之際,他耳畔忽然聽見一聲鎮南王的大喊,什么什么虎豹騎。 他扭頭看著親兵,大聲道:“王叔剛才說什么?” 親兵也跟著大聲道:“我沒聽清啊!” 薛金槍翻了個白眼,打算將潰兵全部讓過去,再合陣。 咦?不是說有追兵嗎?怎么沒見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