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后夏書·夏景昀傳-《第一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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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既立,以平亂定基之功,大賞群臣。高陽以殊功,封建寧郡開國侯,特賜推忠協謀同德佐理功臣,任戶部尚書,加侍中,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遙領泗水州州牧,食邑三千戶。由是進掌中樞之權而太后、文帝皆不疑,政事一決于高陽。
先是,梁武帝久窺中原,欲并吞宇內。及明帝崩,與勇郡王平合謀,至文帝登基,四方未定,百廢待興,勇郡王平乃領東路邊軍割據雨燕,雨燕之往中京,千里坦途,唯汜水一關為險,平素以驍勇聞名,邊軍虎狼可席卷而至,中京震怖。時值大軍平叛于外,朝野多言當暫緩平叛,聚兵以抵,唯高陽以四方平叛事重而不許,定策朝堂而太后、文帝準之,乃以其弟興安伯夏云飛為帥拒敵。云飛至,與叛軍相持于常山,后陣斬北梁鷂鷹騎主將慕容虎,平引軍退于范陽。
梁武又遣使團作偽,以亂大夏君臣之心,暗遣梁軍精銳十五萬,奇襲青川、雁回二關,以逆南北之勢,全其一統之志。然高陽早與安國郡王姜玉虎定謀,玉虎急奔還營,梁使至中京,虛言相嚇,高陽從容而對,侯常山大捷、飲馬原大捷、鳳凰關大捷之報先后回抵京師,梁使羞愧而走,高陽之望日隆。
丞相萬文弼,曾助文帝反正,因功升任首相,然君臣皆服高陽,由是與高陽爭權。會高陽行新法,推土斷,檢黃冊,地方大族惡之,遂與文弼謀,高陽察之,因文弼之功而不加罪。春,高陽至雨燕督新法,玄狐謀刺太后、文帝,與北梁謀,前高陽與梁定西王耶律石有舊,石遂以此事急告高陽,高陽大駭,晝夜不休,馬不解鞍,急奔太后,救太后于殿,然文帝于清北樓遇刺,昏還宮,高陽急趨救之。文弼在廷,其子敬儒陰使太醫院正為絆,冀帝不治,迎立成王為帝而父子專權。事泄,眾皆下獄,高陽盡誅其屬。高陽以奇才自撰良方救文帝,文帝漸愈,高陽乃入前廷,面奪文弼之官,收之論罪,群臣皆不敢言。及帝視事,擢高陽為丞相,由是名實俱得,朝野畏服。
初高陽行新政,多有世家大族惡之,其中尤以九河王氏、四象殷氏、西鳳盧氏為甚,與玄狐共謀刺帝,事敗當族誅,高陽請命,以其族拓南洋、遼東之荒,又行推恩之策,遷大族旁支而入西疆、遼東、南洋,建城邦屋舍、行王道教化、輸當地之豐饒而歸大夏,并與梁及遼共謀,建華夏商號,共謀四海之利。由是,南北之間,安居樂業,往來不絕,不聞兵戈六十余年。
高陽當權,迄十年,政治清明,倉廩富足,百姓充實,四夷賓服,兵戈不興,四海之財悉收于國,為古往未有之盛世。
永平十年,高陽辭相,帝數留未果,遂加其太師,封建寧王,世襲罔替。高陽時年三十有二,后終世不復見于朝堂。
高陽曾與荀飛鴻言,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吾觀其平生,亦如此言。
高陽少不顯名,如鳥之不飛,及至舉家陷于危難,方如劍出匣中,其逸群之才,英霸之器,終顯于世。
當是之時,明帝好聚斂,怠政事,以權術掌控天下,政務悉決于秦惟中,惟中無安民濟世之心,逢迎明帝之欲,以致貪腐橫行,百姓疲敝,蓋有姜青玄以軍威鎮之,國祚不墜。時德妃以高陽有雄才,乃不吝幫扶結恩,高陽亦感妃之寬仁明銳,遂以誠相合。及入京中,屢建奇功,為妃及膠東郡王大壯朝野聲勢。云夢蘇家、龍首秦家,皆累世之大族,觀高陽之奇雅脫俗,雄才超世,甚重之而以嫡女共許之。后明帝遇弒,二者皆舉族以助,遂有文帝登基,太后臨朝,蓋高陽之功多矣!及明帝崩,文帝幼,太后臨朝,事無巨細,悉決于高陽。于是內平諸亂,外拒北梁,整頓吏治,整理戎旅,充盈府庫,量減賦稅,科教嚴明,賞罰必信。至于吏不容奸,人懷自厲,道不拾遺,風化肅然!
若彼權臣,便欲龍驤虎視,鯨吞四海,以成不世之功,然高陽深知兵者兇器,不欲以萬民之骨肉而成己身之勛功,乃舉商路之議,以強國之勢聯北梁以謀四方域外之利,及事成,國庫豐饒,北梁及北遼雖行更替,不易其制,以至腐化墮落,凡五十年,遼自崩矣,遼皇族稱臣,自請歸附,夏不費兵卒而并天下,此皆高陽之深謀遠慮也!
后雖夏主亦耽于享樂而至兵禍驟起,盛夏之勢急轉,茍延殘喘數十年而國滅,蓋人主之罪,后世之過,無損高陽之功分毫也!
臣松言:夏高陽之為相,定社稷,肅百官,撫百姓,實民生。上能不弄權而犯君王,下能不逞威而害庶民;內布公道令百官心折,外推誠心使將士得安;善惡賞罰,咸明有道,陟罰臧否,公正無私;終于天下之內,畏而愛之,以其才智高而用心平也!急流勇退,乃明大勢而無私心之貪妄,隱終不出,實彰誠心而享此生之悠游,其人其志,令人嘆服!
高陽之入仕,雖僅十三載,觀其功業,匡國家于危難,安社稷于狂瀾,立幼帝于襁褓,雖古圣人何以加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