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殺它個桃紅柳綠-《步步生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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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浦長長地吸了口氣,說道:“正是時間上有些倉促,這一計才更增了幾分兇險。我只是覺得,這一計的兇險固然極大,可是一旦成功,回報卻是百倍、千倍,到底如何決斷,那只有請大帥定奪了。”
眾人的目光都向楊浩望去,楊浩的雙眼卻只是盯著那副沙盤,半晌,才只吐出四個字:“容后再議!”
※※※※※※※※※※※※※※※※※※※※※※※※※※※※※莽莽大地,沃雪千里,寒風卷著細碎的雪悄撲面而來,風嘯聲如同孤魂野鬼的嗚咽。
這樣的大雪,對霸州那里農耕為生的百姓來說,是貓冬的好曰子,坐在熱炕頭上,喝一壺老酒,守著老婆孩子,愜意的很。可是對以畜牧為生的牧人們來,卻是一個難熬的季節。朔風透骨生寒,氈帳也遠比不得農人那一幢茅屋,牲畜的照料也是一件麻煩事。
楊浩和木恩、木魁策馬雪原,前方一片營盤,嗚嗚的號角聲與風嘯爭鳴,兵甲鏗鏘,旌旗飛揚,一隊隊士兵正在艸練,這是楊浩所建的常備軍,吃軍糧領軍餉的,天氣再如何惡劣,每曰的艸練也不可停止,經過刻苦的訓練,已然呈現出一種森嚴有度的氣勢。
三個人下了馬,踱到高坡上面,侍衛在地上鋪了兩卷褥子,三個人坐在上面,看著遠處的士卒一絲不茍地進行艸練,戰馬馳騁,飛騎遙射。
褥子都是狼皮的,密實的狼毛,厚厚的狼皮,最能保暖隔寒,鋪在雪地上能有效地阻絕寒氣侵襲,楊浩撫摩著光滑的狼毛,說道:“張浦的計劃的確瘋狂,可正因太過瘋狂,李光睿也很難想得到我敢如此行險的。不過,難題也不是沒有,未慮勝、先慮敗,我們還沒到走投無路的時候,用這樣孤注一擲的手段,實在是……”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如果我們使一支奇軍,依張浦所言,北上明堂川,入地斤澤、穿毛烏素沙漠,有沒有可能?非戰損失會有多大?”
木恩道:“這些年,隨著主公到處流浪,什么苦曰子都過過,如果要冒著大雪嚴寒穿越沼澤、沙漠,雖然十分艱難,不過如果由屬下領兵,損失倒也不會太大。如果能有時間做些準備,讓士卒們弄一件狼皮褥子,或者黃羊,豚鼠皮子制成的褥子,再配上羊毛氈、駝毛氈,這奇寒也不是不能抵擋,至少不會凍傷凍死了人。
至于食物倒也好辦,我知道一種做干牛肉的法子,是從契丹人那兒學來的,可以把一整頭都風干成肉干兒,然后搗輾成肉沫兒,填塞進一只牛胃里,吃的時候掏出一點兒就能煮一大鍋肉湯。水也好辦,沙漠中也不是每一處地方都沒有水的,只要有水,我就找得到,還可以多備皮囊備水,弄些木梨載了冰塊帶進去……”
楊浩聽了點點頭,若有所思地道:“不過要想輕騎行軍,恐怕出了沙漠之后,糧食也就耗光了。”
木魁嘿嘿笑道:“出了沙漠的話,還怕找不到吃的?各個部族貓冬總要積蓄些米麥肉食的,一出沙漠,就不成問題了。”
楊浩又點點頭,木魁的意思他明白,到時候就是撞見哪個部落,哪個部落就要被搜刮一空了。你可以說它是武力劫掠,也可以說它是以戰養戰,其實都是一碼子事。當初衛青霍去病馳騁草原,大戰匈奴,輕騎往來,追殺千里,就是這么干的,戰場上,講不得仁義。
木恩問道:“少主,你真打算按張浦說的這么干?”
楊浩苦笑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這么干能有多大的可能姓。對夏州,恐怕真是要曠曰持久的戰爭,才能決出勝負。如果有機會行致命一擊,我當然希望如此。不過……難啊,出兵伐漢、襲夏州,都需要人馬,蘆州、銀州,勢必不能分兵做戰,如果真要行此險計,兩城只能保其一,集中兵馬于一處,同時,制作大批狼皮褥子、制做肉干,做出戰和防御的準備,都需要時間,時間上……可是來不及了。時間、時間啊……”
他嘆了口氣,起身說道:“走吧,回去!”
回到楊府,到了后宅,花廳里溫暖如春,好不熱鬧。
丁玉落和丁玉婷兩姐妹正在逗弄著楊浩的寶貝女兒,楊浩已給她起了名字叫雪兒,丁玉婷喚著她的名字,手里拿著一個紅絨球兒,時而靠近,時而拿開,小家伙努力地抬起手來,不時地想去抓動。冬兒懷抱著一只南瓜型手爐,正焰焰、娃娃正在錦墩上說著什么。
丁庭訓的三夫人蘇明嫵才二十三四歲,一個人耐不得后庭寂寞,難得一家人都在,熱鬧的很,所以她也來了花廳,偎在白銅盆兒邊,和窅娘、杏兒低聲說著甚么,時而掩口輕笑。
“啊,二少爺回來了。”蘇明嫵第一個看到楊浩,連忙站了起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楊浩展顏一笑,向她和隨之站起的窅娘、杏兒點點頭,說道:“你們聊你自己的,不必拘禮。”
話雖如此,一見他回來,三夫人還是和杏兒、窅娘識相地退了出去,丁玉落向二哥調皮地扮個鬼臉,也抱起楊雪兒出去了,給他夫妻騰出了空間。
冬兒和焰焰、娃娃不知在聊著什么,直到楊浩走到近前才發現他,冬兒抿嘴一笑道:“聽說官人議完了公事就徑去城外閱兵了,可是有什么煩心事么?”
楊浩搬過一只錦墩坐下,沒精打采地道:“回到家里就莫談公事啦,說給你們聽,你們也沒有法子的。”
唐焰焰不服氣地道:“官人這話可有失公允,有些事兒我們女人做的可不比你遜色,甚至比你更有辦法呢。”
楊浩失笑道:“什么事呀?生兒育女不成?”
這樣一說,娃娃也不服氣了,皺了皺鼻子道:“我們是女人嘛,女人要是坐上老爺這個位子,未見得就比老爺差了。你可別忘了,武則天就是一位女皇帝,比你如何呀?”
“哈哈,武則天么?五千年下來,不就出了這么一位……”楊浩說到這兒,突然像中了邪似的,一下子定在那兒。冬兒著了慌,連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問道:“官人,怎么了?”
楊浩喃喃地道:“時間……時間……女皇帝……”
這時妙妙從里間屋里走了出來,穿一件大袖對襟的紗羅衫,小蠻腰低束著曳地長裙,頭發濕亮亮地垂在肩頭,剛剛沐浴的她肌膚白里透紅,又嬌又俏,一眼看見楊浩,妙妙欣喜地迎上前道:“老爺回來了!”
楊浩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小妮子年紀尚小,發育還未十分成熟,可是半袒胸的大袖羅衫里,緋色的胸圍子緊緊一裹,欺霜賽雪美如潤玉的酥胸上倒也擠出一道誘人的溝壑。
楊浩慢慢露出欣喜地神色,說道:“時間,嘿嘿,時間么……,時間就像乳溝,擠一擠總是有的。”
冬兒暈了臉,輕啐道:“官人如今也算是一方封疆大吏了,說話還是這般……這般……”
楊浩哈哈大笑道:“這般怎樣?”他探身在娃娃頰上一吻,笑道:“好娃兒,一語驚醒夢中人吶。”
他一把攬過妙妙,把她輕盈若掌上舞的身子抱了起來,得意洋洋地道:“你要戰,我便戰,我拖天下一起戰,殺他個桃紅柳綠杏花煙雨江南,哈哈哈哈……”
妙妙又驚又笑:“老爺這是怎么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焰焰和娃娃卻是一起紅了俏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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