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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他的奴仆急迫地大喊：“阿郎，阿郎！”

    范質(zhì)臉色蒼白雙手哆嗦，趕緊把腦袋套在活扣里，轉(zhuǎn)頭看著房門，等著判斷外面的動靜。

    “阿郎！大事不好了！”奴仆喊道。片刻后忽然房門被拍了一聲，范質(zhì)被一嚇，腿上一抖，不知怎地，腰圓凳竟然倒了！

    “??！”他驚呼了一聲，白綾活扣勒住了他的脖子，立刻因為體重一拉拽收緊。他伸手去抓脖子上的白綾，放空的雙腿下意識亂蹬，白綾更緊！他大張著嘴，無法呼吸，心慌情急之下，窒息感更甚，頭皮發(fā)_脹，腦袋像要爆炸了一般，手上的力氣也迅速被抽離，耳朵莫名地嗡嗡作響，眼睛也快睜不開了。

    隱約之中，門外又傳來幾聲拍門，奴仆的聲音變得朦朧：“阿郎，開國公（李處耘）被人毒殺了！阿郎……”

    原來是這事！范質(zhì)僅存的意識里說不出的憋屈，耳鳴中仿佛聽到一萬匹馬呼嘯而過。

    “阿郎……”有點著急的奴仆呼喊聲仿佛漸行漸遠。人僅一墻之隔，但范質(zhì)再也喊不出來了。

    良久后，奴仆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又不敢擅自破壞房門，喊了幾聲，便找到一個丫鬟，進去稟報夫人。不一會兒，夫人出來了，聞知奴仆聽到了廂房里有過聲音，也有丫鬟說見到阿郎進了里面，她上前也呼了幾聲沒聽到回應(yīng)，便下令奴仆將房門強行撞開！

    等一眾人到臥房里一看，但見床幔后面吊著一個人！夫人沖進去，見果然是范質(zhì)，“哇”地一聲就大哭起來。

    一眾男女奴婢也是跟著悲傷慟哭，還好有家丁比較機靈趕緊過去把范質(zhì)放下來，但哪里還有氣?

    ……不多時，京娘便疾步向東殿走去。

    符金盞還在東殿的養(yǎng)德殿坐著，等待李處耘府上的消息。京娘便上前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金盞詫異，過得一會兒才沉吟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剛死一個國公，一會兒又死宰相。”

    京娘不動聲色道：“范質(zhì)遲早也是死。這人敢謀反，不想膽子這么小，還沒拿他怎么著，就嚇得上吊自殺了……”

    今天金盞連續(xù)遇到了幾件大事，卻反而比此前更加從容，大概是郭紹好轉(zhuǎn)的原因。她沉吟道：“范質(zhì)就這樣死了，很多舊黨都可能失去頭緒。而且就這么饒了他？”

    金盞顯然私心里很不喜歡范質(zhì)。她想了想問道：“你不是稟報今天下午范質(zhì)還派了人出京？”

    京娘皺眉道：“咱們奉旨不截拿，沒敢打草驚蛇輕舉妄動。那細(xì)作騎快馬南下，咱們也不敢追，不然快馬緊跟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倒是壽州安排了人手，現(xiàn)在立刻派人加急去壽州傳令，讓壽州的人截拿此人，興許還行，若是來得及的話?！?

    金盞當(dāng)機立斷道：“立刻傳令。并馬上派人把和范質(zhì)來往密切的那個小官抓捕。”

    京娘抱拳退出金祥殿。

    ……這時的開國府已是一片慟哭，悲傷的動靜四鄰皆聞。開封府的人、皇城的人，以及一些文武都陸續(xù)來到了李府。

    開封府判官、推官在場，根本不敢擅自驗尸，雖然李家的人報官，但他們很清楚死者是什么身份……而且他們更明白，這陣子京城的水很_深.

    判官觀察來的人著裝，先來的人都是些不大的官，但他敏銳地認(rèn)出其中一個是宮里的宦官……那宦官手里拿著拂塵，也沒胡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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