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小哥在陳皮阿四手下待過很久,啞巴張的名號有多響,他以前在行里的地位就有多高,走南闖北的跑活,接觸的人多實屬正常。 他鄉遇故人,再加之雷本昌心懷執念重病纏身,活佛轉世的小哥必不可能袖手旁觀,雷本昌自己大概也沒有想到,真的有人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曾經的同事就在眼前,他愣是沒認出來。 我們沉默一陣,天真就問大爺生的什么病,是不是胖子的酒給他喝死的,鍋從天上來的胖子當即就怒道 “天真,酒是隔壁大媽的,你別往我身上賴,喝酒喝死這種事情,在胖爺這兒屬于喜喪,死得其所,我沒心理負擔?!? 小哥沒有回答天真的疑問,只是簡單的說一句:“他能到這里已經不錯了。” 我們知道,小哥可以在某些程度上看到人的生死,前些時日村里有老人去世,他會破天荒的駐足,靜靜地看那人一會。 胖子說,對于老死這件事情,除了敬老院的工作人員,所有人都不會有太多經驗,在小哥的生命中,他也許經歷了很多人的自然死亡,不管是病死還是老死,所以,他能看懂人最后幾天的樣子。 我這么想著,突然覺得什么地方不對。 小哥看著雷本昌的眼神好像似曾相識,就是那種對將死之人的注目,在腦海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里,他似乎用這種目光,看向過我們之中的某一個人。 心臟陡然重重的一跳,內心驚駭不已,我屏住呼吸半秒,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瞟瞟他們,天真正在招呼他們搭把手,要為雷本昌做超度的法事。 我在無聲無息間仔細掃過每個人的面色,甚至包括小哥本人,沒看到任何異樣。 按按胸口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我悄悄摸上脖側的脈搏,沉穩有力,如果小哥傳授給我的經驗靠譜,那有問題的人一定不是我。 巡視的眼光不敢停留太久,我輕手輕腳退后一步,背過人揉揉臉頰的僵硬,確認臉色恢復如初后才重新轉身面對他們。 小哥見我偷偷看他,忙碌的間隙抽空回望我一眼,平穩的視線似浮云清淺,一如既往,是問心無愧到沒有半分躲閃的眼神。 我在小哥面前一向沒得原則,就算他指著胖子跟我說那是吳邪,只要他態度足夠堅定,那我就會選擇相信。 我沒明說,小哥自然不懂我現在的心懷鬼胎,兩兩相望間,他的眼睛實在太純凈,如同毫無雜質的冰泉,清澈的令人不忍沾染。 他靜默的望著我,沒有言語,在這樣的凝視下,我根本堅持不到兩秒,紛亂的疑慮立馬丟盔卸甲繳械投降,同時回一個燦爛無比的甜笑。 小哥以帶著淡淡笑意的眼角回應,須臾,他在天真的催促下撇回目光,接著專注眼下的活計。 我默默揉動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這些日子我對他的猜測日漸增多,小哥有事隱瞞板上釘釘,但我沒辦法求證,只要他多看我兩眼,別說質問,我可以當場否認自己,然后立刻開始進行自我批判。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