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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祖上世代地方大族,在江東割據(jù)一方,與中原王朝關(guān)系若即若離。
三十年前,天下巨變,末隋皇位易主。
隋靈帝苻夕靈毒殺先帝登基,而后殺伐無道,四處征擄徭役,為其新冊封的皇后寧小澗修建大都宮,一時民怨四起。
恰逢秦桎繼任家主,淮陰城被末隋官兵強征徭役,家家戶戶男丁三口出一,五口出二,隋靈帝與各地大族撕破臉皮,秦家無以幸免。
秦桎為人剛烈,果斷變賣家產(chǎn),招兵買馬,組建反隋義軍,然而很快遭到末隋官軍猛烈圍剿,秦桎日暮窮途之際,投身大夏高祖麾下。秦桎被分配到了蘇歧帳下,擔任百夫長。
秦桎作戰(zhàn)勇猛,性情暴烈,堪稱拼命三郎。蘇歧發(fā)現(xiàn)他是個將才,雖時常貪功冒進,卻也有其可用之處,便將秦桎提拔為白龍軍振威校尉。
直至大夏王朝建立,功臣們回憶起開國時的數(shù)場大戰(zhàn),白龍軍上下最不要命的就是秦桎。這拼命三郎打起仗來喜歡赤膊上陣,每每帶騎兵沖殺完敵陣,渾身浸血如同地府里爬出來的閻羅。一將猛則千兵勇,秦桎帶的那八百秦旗鐵騎個個刀口飲血,每戰(zhàn)都是殺敵最多,也是傷亡最重。
縱觀大夏開國至今,能馭將統(tǒng)兵者有大將軍蘇尋、上將軍狄牧年;能征善戰(zhàn)者有白龍軍主帥顏清臣、副帥徐離龍陽;沖陣勇將有蒙破虜、劉煥,位列邊疆四庭柱的雍云寒、喻酌、顏黎湯、殷離。
然而真正堪稱悍不畏死的只有一人,便是秦桎。
如此氣冠三軍之人,毋庸置疑是大夏第一悍將。
就是不知這地下閻羅都不怕的秦桎,在這地上人間是否還有怕的人?
……
眼下蘇王的馬車瀕臨淮陰城下。
蘇啟霄下車步行進城,他指觸近在眼前的穩(wěn)固城墻,目色如炬:“要令豎滿秦旗的淮陰徹底歸服,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
入城數(shù)步路,官府戒嚴,各處張貼告示——
“近來大盜柳氏主動挑釁官府,犯案猖獗!有線索者到衙門舉報可賞錢百貫,若能抓捕盜匪柳氏歸案者,大賞黃金五十兩!”
蘇敘湊近告示處,一字一句看完,驚奇道:“盜門柳家來淮陰了?難怪懸賞這么多!”
幽草回想道:“柳氏……看著真熟悉,好像聽過他們……”
一旁的過路漢子放下扁擔,提醒道:“姑娘是剛進城吧?俺跟你講,告示上那可不是一般小盜,那是江湖的盜王世家!嘿嘿,最近咱城里幾大府邸的珍寶遭竊,都是他們干的!”
幽草疑惑道:“大叔您好像……挺開心的?”
大漢挑著扁擔離去,邊走邊大笑:“他們又沒來俺家盜,而且干的還是偷富人錢的活,俺有啥不高興的嘞!”
待路人走遠,蘇敘說道:“幽草你當然聽過柳氏,四年前盜王之子柳沉寧來過姑蘇城,他曾入蘇王府偷盜取殿下的‘常儀策月劍’。”
幽草那夜發(fā)燒,只是后來有所聽聞,憤憤道:“想起來了,柳沉寧偷盜前還給公子寄了一封挑釁書,打賭公子能否抓到他!”
蘇敘道:“不錯,然而柳沉寧盜術(shù)再怎么精湛,當夜聲東擊西的計劃還是被殿下看破了,最后乖乖束手就擒。”
“可是奴婢記得公子最后把他放了。”幽草皺眉。
“放不放有什么區(qū)別呢?”蘇啟霄回想起那個男人,嘴上笑了笑,“憑他柳沉寧神鬼莫測的輕功,他想要想走幾人攔得住?他是故意被本王抓的。”
幽草不知內(nèi)情,便疑惑道:“故意被抓?”
蘇敘朝她解釋道:“十二宗有宗門,江湖上有盜門。盜王柳安與十二宗關(guān)系密切,常受各大宗門委托,為人義薄云天。柳氏一門向來劫富濟貧,行的雖是下九流的竊盜,江湖上口碑卻極好……”
蘇啟霄微微頷首,說:“不僅如此,柳安亦與祖父有過淵源。當年夏隋之戰(zhàn)時,大都城東有一座關(guān)隘久攻不下,祖父委托柳安盜換了鄰城刺史的急就章,用一紙調(diào)令騙出了關(guān)隘守將,這才得以騙虎離巢攻克城關(guān)。至于柳沉寧啊,他身為柳安之子,性格與其父相似,做事風格倒是完全不同。柳沉寧白天當樂善好施的少爺,夜晚蒙了面轉(zhuǎn)頭化身大盜,他是純粹的喜歡行竊,跟任何人沒不聯(lián)系,想偷哪家富賈就偷哪家,偷完便將錢財盡撒街邊,行事可謂瀟灑。至于那封挑釁書?本王在想,柳沉寧來蘇王府壓根不是‘常儀策月劍’而來,柳沉寧是篤定本王不會殺他,就當樂子把號稱防守森嚴的王府逛了個遍,他拿令人生厭的方式來與本王結(jié)交,以此試探本王的態(tài)度。”
幽草捂嘴,悄悄笑了,“其實我覺得他與公子某方面還挺像的。”
蘇啟霄伸食指彈了彈幽草額間,道:“胡說,本王豈會和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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