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翌日,清晨暖陽柔和,凌元早早來到蔬果園,發(fā)現(xiàn)屋子里沒有奶奶的身影,一個人蹲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發(fā)呆,聽見偏房木門的開門聲,猛地抬起頭來,正好瞧見大叔從偏房出來。 單允瞧見凌元呆愁的目光,笑問道:“這么早就來了啊?” 凌元輕聲道:“我來等大叔帶我出去玩兒啊。” 但看凌元神情,單允很明顯地看得出凌元此意并不在此,單允道:“怎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大叔說早上來奶奶就會回來的,為什么我把蔬果園翻遍了,都沒瞧見奶奶的身影,大叔你騙我。” 年歲十六的凌元心性還算堅韌,但奶奶遲遲不歸,讓他毫無歸屬感,卻在此時越說越傷心,竟開始默默抽泣著。 單允沒在意凌元的哭鼻子,瞧了瞧著蔬果園最后一眼,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配合著喉間的一聲悶聲,完畢后整理一番衣襟,單允清爽道:“前輩,晚輩這就離開,待會兒您出現(xiàn),勞煩替晚輩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小子,都說了你在,偏不信。” 言畢,單允從凌元身邊路過,在凌元呆滯的目光中走出了蔬果園。 果不然,單允離開一小會兒,滿懷期待的凌元,便聽見藥師殿正廳傳來了奶奶的喚聲:“元兒,奶奶回來了,你進來吧。” 往常凌元來了,奶奶都會出現(xiàn)在門前呼喚孫子,今日卻只傳來喚聲,凌元沒管,聽見奶奶的聲音,慌忙坐起身來,往廳里跑去。 在門前停住腳步,將喜的凌元扶著門框,往廳里張望,瞧見奶奶站在圓桌旁,尚未綻開的笑容變得百花齊放,他大聲叫喚了一聲:“奶奶!” 凌元撒開步子,沖上去一把將奶奶抱住,像個小孩子般大聲哭了出來。 已經(jīng)比奶奶還高半個頭的凌元,毫無顧忌大口抽泣著,柳柔蓉笑著輕輕拍著孫子的后背,安慰道:“好啦好啦,都多大的人了,還這樣哭鼻子,不怕奶奶看笑話嗎?” 抱著奶奶,凌元哭著搖頭:“不怕不怕,我不怕,可我怕奶奶不要我了……” 柳柔蓉安撫著緊緊抱著自己的凌元,道:“怎么會呢,奶奶不會離開你的。” 凌元哭著說道:“以前孫兒不知道奶奶怕生人,若是知道,孫兒也不會帶大叔來,昨晚沒見奶奶在這里,把孫兒嚇得一夜沒睡,要不是大叔說奶奶早上會回來,孫兒早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柳柔蓉安慰著在昨天成了年的孫子:“你這么乖,真是奶奶的心肝兒寶貝兒喲。昨晚奶奶一直都在附近,并沒有離開蔬果園多遠,那封條也是奶奶封上的,可不是什么鬼神之說。” 大口的抽泣逐漸輕緩,凌元時不時抽噎一下,將的奶奶松開,抬袖抹掉眼淚。 柳柔蓉瞧著心疼,用自己的絲巾替孫兒抹掉他沒抹干凈的眼淚,說道:“元兒別擔(dān)心,奶奶就在這里,哪兒都不去,一直都在,好不好?” 凌元點點頭,將柳柔蓉扶到木椅上,他的情緒在此時得到控制,倒是惹得奶奶掉了眼淚,他關(guān)心道:“奶奶,是不是孫兒太調(diào)皮,哭了鼻子,讓你不開心了?” 柳柔蓉擺擺手,笑著用絲巾抹掉眼淚,淡然道:“傻孩子,這么多年來,你在奶奶面前才哭過幾次鼻子啊,又什么時候調(diào)皮過?自奶奶遇見你,奶奶教的待人接物,你都做的很好,沒有讓奶奶失望。” 凌元墩身坐在藥師殿內(nèi)的石地上,就在奶奶柳柔蓉的腳旁,他仰起頭來問道:“那奶奶你怎么哭了?” “不關(guān)元兒的事,奶奶只是有所傷感罷了。” 凌元緊接著道:“孫兒知道奶奶是城郭城人士,其他的奶奶從未提及過,國外的家族勢力數(shù)不勝數(shù),而那城郭城又是天水之地,是個養(yǎng)人養(yǎng)氣好地方,孫兒也長大了,奶奶可以告訴孫兒,究竟為什么會在那么遠的地方來嗎?” 熱淚盈眶的柳柔蓉,是激動單允在與她的說話,她嘴角輕抿,摸著孫兒的腦袋,柔聲道:“元兒啊,奶奶是誰,又為何會在這里,真的不重要。城郭城里,奶奶的家族已落末,能在星冥帝國找到安身之所,奶奶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是為了躲避仇家嗎?” 凌元才出口,眼神變得堅定,只要奶奶回個肯定,他必不會放過奶奶的仇人。 “不是。” “那奶奶如何會在帝國里來?” “元兒別問,奶奶不想說。” 單族先祖單修沭創(chuàng)立天行宗,近五百年之久,傳承下的血脈資格最老一輩只余三人,雷欽,溪楓及明尚。 前二人做了單族得供奉長老,明尚老人則繼任天行宗大統(tǒng),長達一甲子,其得意四弟子中唯一的女徒弟,便是凌元的奶奶柳柔蓉。 曾幾何時,柳柔蓉一度認為自己一心向善,是肯定種善因得善果。 與丈夫單施林成親后的第八個年頭,游歷道靈界之時,也做了不少好事,哪知自從自己撿到了小兒子單允開始,人生就發(fā)生了變化。 而至今時,易先生的驚駭?shù)懒Γ瑢⑺龔拇擞慕诖耍嗾f出自己身份一個字,都是對單族的危害,如何能夠在孫兒面前,再多透露半句? 凌元是個聽話的孩子,見奶奶不愿說,他堅定道:“那奶奶就安心地在蔬果園住著,有孫兒在帝國的一天,不會有人欺負奶奶。” 柳柔蓉摸摸膝下孫兒的腦袋,心頭十分開心,只是莞爾說道:“元兒,你成人了,奶奶沒有禮物送你。” 腳邊的凌元抱住奶奶的小腿,開心道:“我可不要奶奶什么禮物,只要奶奶健康就好。” 臉在奶奶膝蓋蹭來蹭去,腦袋讓奶奶摸著,孫兒凌元很享受這樣的疼愛。 柳柔蓉只覺得天下有孫兒伴著自己就好,就讓她永遠這樣下去也值當(dāng),她說道:“昨日的典禮如何?” 一說這個凌元來勁,他激動道:“昨天我等大叔一整天,他都沒來,害得我跟梁將軍比試,雖然輸了,但昨晚大叔還是趕到了。” “比試?” “對啊,我與梁將軍在皇上跟百官面前比試了技道,我輸啦。” 凌元倒也不在意輸贏,因大叔來星冥,他是滿口的開心。 柳柔蓉則關(guān)懷道:“元兒,帝國的將軍,不比外界的人,出手知輕重,記著奶奶的話,若是今后與帝國外的人動手,打不過的時候,咱們就跑。” “跑?” 從小嬌生的皇子閱歷極淺,柳柔蓉怎不擔(dān)心?只是她的教育方式與過往不同,并非教導(dǎo)老實人那般中規(guī)中矩,而是沖著人性特點來:“打不過當(dāng)然要跑,跑掉了將來才會有機會贏回來。” 凌元覺著很有道理,以前慫恿小叔林墨帶著自己去單族,因為一切有小叔打理,那兩個多月里的歷程,讓凌元覺著外界之旅很有趣。 直到遇見陽家堡的魯洪兩位班頭,那種憋屈,讓凌元記憶猶新,他知道了奶奶所擔(dān)心的,所以保證道:“奶奶放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孫兒一直都知道,打不過別人的時候,孫兒跑就得了。” 柳柔蓉欣慰地摸摸凌元腦袋,道:“乖孩子。” 凌元嘿嘿傻笑,柳柔蓉扶起他來,凌元自覺坐到桌邊,見奶奶滿心笑容與他說道:“快與奶奶說說,大叔都跟元兒你聊了些什么?” 柳柔蓉也是在昨晚才知道,原來讓孫兒記掛了兩年的大叔,就是自己的小兒子。 造化真是弄人啊。 凌元將昨晚單允的突然到來,一五一十告訴了柳柔蓉,話語間,奶奶的淚水悄然落下,凌元關(guān)心道:“奶奶,你哪兒不舒服嗎?” 太想念兒子了,柳柔蓉有些失態(tài),恍然間抹掉眼淚,笑道:“沒有,奶奶是開心,你能夠跟單族人交上朋友,將來對你可是大有好處,游歷道靈界的時候,也多些底氣,將來啊,奶奶也放心讓你出去闖蕩了。” 桌上有奶奶親手做的點心,聽完奶奶的話,凌元開心地咬上一口滿口留香的點心,自豪道:“奶奶放心,我還打算讓大叔將我一兩招呢,將來肯定能出人頭地。” 如果當(dāng)初單族沒有年滿十六的青年,就必須出族歷練的條令,她的命運也不至于因為小兒子的變化,而來得這般劇烈。 凌元并不知曉當(dāng)年之事,卻聽奶奶道:“元兒是帝國皇子,還需要什么出人頭地,如果可以,奶奶倒是希望將來元兒做個好皇帝,能夠替你祖上守住這份基業(yè),造福了百姓,奶奶也就心滿意足了。” 聽出奶奶擔(dān)心自己,在母親跟前從無作態(tài)的凌元,跟奶奶撒嬌道:“奶奶你放心吧,不管在哪兒,孫兒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要是皇位我娘給了我,孫兒也定好好守住這份祖業(yè)。” 孫兒的甜頭來得比兒子們還膩,柳柔蓉樂開了懷。 陽光越發(fā)耀眼,柳柔蓉知道孫兒還跟單允有約,便讓他去了,臨走前囑咐了句千萬要聽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