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有什么可不舒服的?” 葉姬沒像往常一般接話,只把做好的點心碼得整整齊齊裝在食盒里,放在劉盈隨手便能拿到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她俯身拜在劉盈面前,“殿下,婢子身子不舒服,可容婢子告假半日?” “你身子不舒服?” 劉盈有些意外,連忙放下筷子,起身去扶葉姬,“你怎么不早說?” “要是知道你不舒服,我便不讓你做點心了。” 劉盈拉著葉姬左看右看,聲音里透著幾分關懷,“你哪里不舒服?” “可曾叫了太醫?” “婢子——” 葉姬剛剛開口,又被他跺腳打斷,“就知道你叫不來。” “太醫院的人個個捧高踩低,眼睛長在天上,怎么會為你跑一趟?” “來人,就說孤不舒服,請太醫院的人過來一觀。” 劉盈紛紛殿內小黃門。 “是。” 小黃門尖著聲音應下,踩著小碎步出了寢殿。 葉姬心頭一熱,有些話幾乎脫口而出,但對著劉盈的那張平和得找不到一絲棱角的臉,那些話瞬間被她咽回肚子里。 ——太子殿下是個好人,卻不是能庇佑她的良人。 這條路,她得自己走。 “多謝殿下。” 葉姬柔聲道謝。 · “那,阿玉有什么主意?” 英布想來想去想不出一條活路,索性把問題拋給自家女兒。 恩,身邊人皆夸他女兒是女中管仲,必能替他解決生死難題。 然而這個從來不讓他失望的女兒,今日卻讓他失望了—— “父王,無解。” 英玉緩緩搖頭,“只要父王一日是淮南王,這個問題便一日無解。” “......” 這個淮南王還能不當不成? 橫豎難逃一死,英布今朝有酒今朝醉,抬手一揮,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案幾上有美酒,他便又給自己斟了一杯,一邊看著天幕對呂后的評價,一邊醉醺醺喝著酒。 “呂后怎么不容易了?” 英布不服,“老子比她不容易多了!” 【呂后為什么不容易呢?】 【原因大家都知道,老公不寵,兒子不孝,打工人又不跟她一條心,開局就是地獄難度,換個其他人上來,劉邦一死大漢立馬崩盤,比我那迷人而短命的老祖宗的大秦都崩得更徹底。】 “迷人又短命的老祖宗?” 張良有些坐不住,問連日來跟自己一起挑燈推演科舉制度的蕭何,“蕭相,你說嬴政到底有沒有長生不老?” “若是沒有長生,哪來的天幕當后人?” “怎么,留侯又想去修仙了?” 蕭何輕笑,“留侯且歇了這種心思,你我另有任務在身,留侯縱然想修仙,也要等科舉推行之后才能去。” 張良啞然失笑,“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科舉制度。” · “你聽,天幕都在承認我的功績。” 呂后下巴微抬,聲音難得溫柔,可卻比剛才的強硬口氣更戳劉邦的心,“始皇帝橫掃**,何其壯哉,可結果呢?” “不一樣在胡亥手里敗得一干一凈?” “宗室被屠,陵墓被毀,咸陽城內一把大火,六世余烈燒得干干凈凈!” 呂后直視著劉邦的眼,“陛下比始皇帝如何?盈兒比公子扶蘇又如何?” “可盡管及不上,大漢江山依舊不曾落得大秦一世而亡的下場。” “原因在我。” “是我護住了你的江山,壓住了你的朝臣,保住了你的劉氏一脈!” “你不感激我,反倒為了那對母子來質問我。” 呂后反手一抬,指向戚夫人所在的宮殿,“陛下,這便是你身為萬民之主該有的心胸?” 劉邦啞口無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該感謝呂雉。 讓呂雉掌權,縱容她培養自己的勢力,其原因再簡單不過,他已老,太子與皇子們年幼,而功臣宿將卻是正當壯年,虎視眈眈,他必須有一個足夠信任的坐上那個位置,壓朝臣,護太子,讓他的大漢江山千秋萬代傳下去。 呂雉果然不曾讓他失望。 不僅做到了,還分外出色,她掌政期間,大臣們規規矩矩,不敢生出一心,而他的其他兒子們只要老老實實的,下場也都不錯,那些死在呂雉手上的,其原因是樹大招風,惹了她的眼。 ——如意曾讓他動過廢太子的念頭。 睚眥必報如呂雉,又怎會容得下如意? 劉邦長長嘆氣。 “那你也不該這般狠辣。” 好一會兒,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對于劉邦來講,這種態度已是他的讓步,于是呂后也不再咄咄逼人,攏袖坐在主位處,因他的話而嗤笑,“狠辣?” “與其他男皇帝相比,我所殺之人不過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狠辣一字,我擔不起。” 呂后不屑。 “皇后不必謙虛,你擔得起。” 劉邦斜了一眼呂雉。 但呂雉顯然不想看他,臉側著,目光瞧著窗外的天幕,半點眼神不曾分給他。 劉邦自討沒趣兒,便也不再瞧呂后,長腿一跨,貼著呂坐在主位上,而后腿一抬,腳就搭在幾案上。 他在外面是眾生俯首的天子,到了呂后這兒,仍是一身游俠氣,腿有一搭沒一搭晃著,毫無身為天子該有的端莊威嚴。 “......” 呂后最討厭劉邦這副模樣。 以前她見劉邦如此,便會直接拿棍子敲他的腿,那時候他們剛成婚,正是蜜里調油的時候,劉邦腿上挨了一下不會惱,而是會伸手一攬把她摟在懷里,抱著她直往她脖頸處哈熱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