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槐詩另一只手,抖開那一張十足誠摯的薦書,在林十九跟前晃了晃:“難道就是這個意思?隨我左右,聆聽教誨?” “這個吧……我倒是有個猜測……不一定對。” 林十九吞了口吐沫,欲言又止,神情變得分外忐忑起來。 “你說。”槐詩點頭。 “有沒有可能……老太爺覺得,您老人家天生壞坯,討嫌的本事勝過我?guī)装俦叮易鍪聫膩硭翢o忌憚,最愛的就是為所欲為……” 林十九想了半天,認真的說:“所以,才特地讓我來學(xué)壞的?” 槐詩差點當(dāng)場把這個小王八犢子給斃了。 我堂堂樂園王子,天文會內(nèi)部評價s級的雙花紅棍,一輩子樂善好施,怎么就一朝清名喪盡,變成帶惡人了? 結(jié)果還沒等槐詩反駁,別西卜就忍不住點頭贊同:“純路人,有一說一,確實。” “確實個屁!” 槐詩大怒:“你能別添亂了么?” “我這不是看氣氛緊張,給大家緩和一下么?”別西卜哈哈大笑了起來,倒是讓原本林十九的驚懼和不安稍稍消散了一些。 因為槍口終于向后挪了一點。 “起來吧。” 槐詩將蠅王插回槍套里,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索然無味的擺手:“我沒興趣殺小孩子。看來我也是日子越過越糊涂了,何必跟你開這種玩笑呢?” 林十九的面色微變。 不是因為死里逃生的驚喜,而是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些惱怒。 他堂堂林家的小十九,東夏年輕一代里數(shù)得著的年輕俊彥,在槐詩的面前,自己竟然就只是一個小孩子么?而剛剛他差點死在這里,難道就是開玩笑? 可旋即又再度釋然。 他面前的又是什么人呢? 十七歲的災(zāi)厄樂師、深淵廚魔,樂園王子……只用了半年就從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進階為三階的少司命,金陵斷頭王,天文會的審判者。 短短半年,手上就血債累累,甚至一手覆滅了昔日偌大良宵會,親手把腐夢主祭按在地上砍頭的劊子手。 不折不扣的怪物。 和他相比,自己又是什么東西? 真正相信這一副平靜溫和的樣子,將他當(dāng)作純良無害小白兔的人才是白癡——就比如之前的自 前的自己。 這樣的人,哪里是自己趴在地上耍無賴流幾顆眼淚就能糊弄的人呢? 他回到沙發(fā)上,正襟危坐,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而在他忐忑的沉默里,槐詩忽然問:“除了推薦信,你家老太爺還有什么東西讓你帶給我么?” 下意識的,林十九想要搖頭。 可最終,表情抽搐了一下,還是猶豫著,從懷里抽出了另一封信。 并不厚重,倒不如說,只不過里面只不過是一張紙而已。 以煉金術(shù)而締造出的深淵契約,一旦簽下,便是以靈魂作為抵押,只流通與升華者之間的苛刻限制。 在沒有反悔的余地。 而信的內(nèi)容很簡單,雖然用詞嚴謹又刻板,寫了足足一長串。但簡單概括起來,也不過是一句話——在大學(xué)這四五年期間,林十九聽命與槐詩。 并非是雇傭,而是主從。 換而言之,只要槐詩簽了這一份合同,林十九在這五年之內(nèi),就是槐詩的狗。 哪怕槐詩讓他立刻跪在地上學(xué)狗叫,他也絕對不能違抗。 不可謂不苛刻。 倘若沒有這一封契約的話,之前的推薦信未免還有強權(quán)逼迫的意味,可有了這一封契約……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以自己家這個最看重的重孫子相托與槐詩門下了。 正因如此,槐詩才忍不住想要嘆息。 自己何德何能,能夠被這一位當(dāng)代燭九陰如此厚愛呢? “你爺爺?shù)耐扑]信和這個玩意兒,你自己收起來吧。” 他毫無興趣的將手里的契約丟回去,而原本臉色蒼白感覺從此要當(dāng)牛做馬的林十九也愣在了原地。 心中卻忍不住一沉。 哪怕槐詩只是收下推薦信,這件事也依舊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可如今他如此的斷然,卻令林十九無力了起來。 他哪里還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搞砸了呢? 在沉默里,毫無征兆的,槐詩拋出了一個他預(yù)料之外的問題:“林中小屋,你將來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呢?” 林十九猶豫了半天,卻不知道如何回復(fù)。 他想要成為太爺爺那樣的絕代強者,做夢都想,可如何去做依舊難以明白,甚至,他也不知道……成為那樣的人究竟好還是不好。 林家的孽業(yè)之路,注定是毀謗和榮光相隨,厄孽與職責(zé)不可分割……對于林十九這樣的人而言,哪怕得到了力量,也只會永恒痛苦。 帶帶小師弟這個辦法就算是另辟蹊徑,又起的了多大的作用?況且,難道當(dāng)鍵盤俠和網(wǎng)絡(luò)杠精就不會有良心不安么? 雖然不想承認,但很多時候……林十九在聽到槐詩的諸多傳聞時,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羨慕他的。 羨慕眼前這個可以不用為了力量去作惡的人。 沉默許久之后,他緩緩搖頭: “我不知道。” “那就把這個當(dāng)作你畢業(yè)的課題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