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蒼煙祭 第一章 逆案-《挽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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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
范可庾不禁喉頭梗住,再三確認(rèn)后,他方試探性地問:“是……小蔚嗎?”
“當(dāng)年軍糧押運案的涉案之人盡被株連,伯父居然在麓州安然無虞?”謝無猗探尋的目光在范可庾身上逡巡一圈,“您應(yīng)該很清楚我的能耐,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聊聊吧。”
看著范可庾額角滑落的汗水,謝無猗心中不覺冷笑。
她從九歲就開始游歷江湖,最清楚該如何“嚴(yán)刑逼供”,她叫他“伯父”完全是看喬椿的面子,想兵不血刃地求得真相。
謝無猗慶幸他還活著,更恨他還活著。
在一個懦夫眼中,三百身首異處的同僚故舊,與他何干?
范可庾腦子“嗡”的一聲,謝無猗能在這荒山野嶺堵到自己,擺明了就是來興師問罪的。他沒有辦法,只得僵硬地跟隨謝無猗走進觀音像后的暗室。
二人站定后,謝無猗直視范可庾,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范伯父,事已至此,您要清楚一件事,刀山火海都擋不住我的腳步,大不了一死而已。如果您肯告訴我兩年前你們經(jīng)歷了什么,如果我爹真的無辜,我一定會設(shè)法還你們清白。”
范可庾怔怔地望向謝無猗,這可是皇帝欽定的、根本不可能翻轉(zhuǎn)的逆案啊!
罷了,是他先背棄了對喬椿的承諾,眼下喬椿的女兒來討債,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范可庾默然嘆息,他的渴望,他的恐懼,還有他竭力維持的平和,盡在顫抖的指尖潰不成軍。
愧疚,掙扎,還有從密密的網(wǎng)中撕出來的一點亮光,終于讓他尋到了不再逃避的理由。
膝蓋一軟,范可庾直直跪在謝無猗身前。謝無猗忙扶住他的胳膊,范可庾卻不為所動。他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哽咽道:
“喬姑娘,我……我對不起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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