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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絲塔芙家族的父輩與子輩似乎總在進行無休止的抗爭,時間與命運一度將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又在至親相繼離去后將它們拋之腦后,從未認為自己戰勝過它們,或者被它們戰勝過。
時至今日,重新站在父母的墓碑前,希諾終于可以坦然面對那些沉重的記憶,并且輕嘆著感慨一句:“這世界上總有許多失敗的人,似乎我的父親也是其中之一。”
曾想過當一個好兒子,卻總是與父親的期待相違背,在日復一日的爭吵中逐漸失去了信心,最終選擇離家出走,用逃避作為回答;曾想過當一個合格的丈夫,卻在妻子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轉身離去,讓愛情的誓約因此蒙塵,從此永遠失落了她的消息;曾想過履行身為父親的責任,卻沒有為女兒做好榜樣,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她,讓她孤獨生活了那么久;就連想要承擔的家族使命,都是如此單薄無力,他的自我犧牲沒能徹底消滅獸的威脅,只是使它的封印延長了數年……人生至此,愛情、親情、責任、以及那遙遠虛幻的家族使命,全都一事無成,像這樣的人,自然是很失敗的吧?
“可現在,我忽然有些理解了。”
希諾輕聲道:“無論是父親的選擇,還是母親的原諒,我想,都有各自的理由吧。過去的我太不成熟,總是沒有面對現實的勇氣,才會被它們迷惑,陷入恐懼與悲傷。直到今日才意識到,原來人生并沒有那么多值得猶豫的地方,很多時候,我們生來就是為回應期待而活的。”
“所以,我會試著回應那些期待,哪怕需要面對殘酷的犧牲,畢竟――”
她低頭看了看墓碑上的名字,輕笑道:“只有心懷覺悟之人,才有資格站在光榮的賽場上爭奪勝負,這是母親您告訴我的道理呀。”
她一度遺忘,并且遺失了那些勇氣與決心,直到今天才回想起來。
可能是因為今天在城里的經歷,給了她很深的觸動吧。
因克萊兒之事傷心的人,絕不只有她而已,但那些人都已經走出了陰影,開始邁向新的生活,就像蕾拉正在為職業選手的夢想努力一樣,難道只有她要一輩子活在這片陰影之中,不敢回應他人的期待嗎?
少女覺得,自己恐怕還沒有脆弱到那種地步。
她站起身來,輕輕拍去衣服上沾染的塵土,對身旁的墓碑笑了笑:“就這樣吧,父親,母親,我該走了,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就得早點做好準備才行。等事情結束之后,我再來看望你們。”
“請你們相信,自己的女兒已經長大了。”
“不再需要誰來為她擔憂。”
少女揮了揮手向他們告別,然后邁步朝墓園外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灰白色的道路盡頭。這時,一陣風吹了過來,吹得周圍的樹葉都沙沙作響,那輕柔的聲音像是誰在回應,希諾預感到了什么,猛地回頭看去,但她什么也沒有看到,只有風沙沙地吹著,細碎的陽光在斑駁的剪影里穿行。
希諾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下,然后她轉身離開,這一次是真的走了,沒有再回頭。
……
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
1856年7月25日,第三十一屆雅米特杯風花競技錦標賽的公開選拔階段正式開啟,來自世界各地超過三萬名風花球愛好者報名了本屆杯賽,他們將在分布于蘇米雅市區及郊區的共計一百五十一座球場內互相角逐,競爭四個進入正賽的寶貴名額。
由于報名人數太多而時間有限的緣故,為了不耽誤正賽的舉辦,本屆選拔賽的賽制采取了與正規賽事不同的三局兩勝單淘汰賽制,也就是三局比賽中先贏得兩局的選手會獲得比賽勝利,而落敗者將直接淘汰,沒有參加敗者組的機會。
雖然規則簡陋,但無疑更具刺激性,據權威媒體預測,單是選拔賽的第一日,便將淘汰至少十分之一的選手,其殘酷程度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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