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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喊一下瓦西里安他們吧?！苯^望中的藤丸立香抱著懷里莫名出現(xiàn)的籠子，趁著最后一點時間對通訊對面的賽維塔說，“看看禁軍都在干什么，有沒有能倒出手來處理一下外交問題的。”

    這幾句話的功夫里，西吉斯蒙德至少想清楚了到底是誰在藤丸立香的通訊頻道里說話，并且另開了一個戰(zhàn)時使用的頻段嘗試斥責賽維塔。群鴉王子雖然不懼這種挑釁，可惜他一個人終究只有一張嘴：如果他開始應付藤丸立香分配的任務(wù)的話，他就沒法向西吉斯蒙德回嘴。因此，他一時間只能非常憋屈地把對方義正辭嚴并且憤怒的所有指責都忍下來，記在賬上等著過后集中報復。

    ——沒辦法，敵人跑掉了，他現(xiàn)在又不能對灰頭土臉一副無辜受害者的可憐樣的藤丸立香發(fā)火，海斯廷斯顯然是來助陣的，房間里剩下的三個人他不認識。那么賽維塔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此情此景之下，西吉斯蒙德發(fā)泄情緒的最好出氣筒。

    西吉斯蒙德閉麥后跟賽維塔開始單方面吵架這個決定，令他錯過了維爾恰克領(lǐng)主審判官的起身。藤丸立香耐心地等了幾秒鐘，在確定對方已經(jīng)通過環(huán)顧四周成功確認了目前的狀況，別人也沒有要越過她開口的前提下，趁著對方帶來的侍僧暫時還沒緩過來時首先說話：

    “雖然我很遺憾，但如您所見，維爾恰克審判官。這件事似乎將要以一種大家都不是很愉快的方式收場了?！彼е\子這樣說，“鑒于我們之中沒有任何人完美地達成了自己最開始的計劃，我提議——”

    “——這一切原本都不應該發(fā)生！”維爾恰克低吼，高哥特語在她憤怒的驅(qū)使下聽起來像是一種猛獸的咆哮。

    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環(huán)視過這一片狼藉的牢房之后得出了怎樣的結(jié)論，但總之，她的態(tài)度依然保持著氣勢洶洶和咄咄逼人：“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毫無意義的鬧劇，我還沒有徹底理清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但我很快就會調(diào)查清楚的！從你未經(jīng)許可登上我的船開始，這就毫無疑問的是一種冒犯——”

    “——維爾恰克——”海斯廷斯還有些暈頭轉(zhuǎn)向，但他依然嘗試著打斷對方。只可惜他的努力并沒成功，只是叫維爾恰克再次意識到了他的存在：

    “——我差點忘了你，你已經(jīng)與她沆瀣一氣了不是嗎？”她維持著一種盛怒的神態(tài)，但在說話間的某個時刻，她依然機警地瞥了房間里本不存在的帝皇冠軍幾眼，謹慎地試圖評估對方的態(tài)度。不過，她講話的目標顯然還只是海斯廷斯本人：“我有理由相信你也參與進了這件事里！等我把一切都調(diào)查清楚，審判庭自會對此做出一個公正的論斷！你們都該被釘在鐵架上，用烈火焚燒一萬年！”

    海斯廷斯明確地翻了個白眼，閉嘴縮了回去，在疲憊與煩躁中透露出一副“作為沒什么交情的同事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的神態(tài)。倒是藤丸立香對維爾恰克的發(fā)言表現(xiàn)出了一點情緒反應：驚訝。

    “……您認真的嗎？”她一時間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是真的想要這么干，還是僅僅是想放點政治性的狠話，“我可以理解您在形勢不利的情況下想要暫且把事情拖延下來，但，這個理由——您認真的嗎？”

    “她認真的。”回答這句話的是海斯廷斯，“我確認過了，她確實沒有受到混沌污染的影響，但她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一套自命不凡的自洽邏輯當中了。對一個只相信自己的自大狂來說，她認為正確的事情就是絕對的——反正我勸過了，我跟她說不通?！?

    維爾恰克倒是沒立即對這個評價做出反駁，因為她正在嘗試獲取帝皇冠軍的幫助：“黑色圣堂的大人，我雖然尚不知您的名諱，但也知曉您是受偉大神皇托庇其無上意志的圣器。人類之主深邃的目光能夠洞穿一切，我相信您是絕不會被混沌和異端的讒言所迷惑的！”

    西吉斯蒙德對此到底有什么感想，藤丸立香暫時不想去猜。出于魔術(shù)帶來的疲勞和疼痛，她嘆了口氣，輕聲對海斯廷斯詢問：“這事雖然好像是我這邊不占理，但你身上有沒有帶著那種‘啪’一下就能把人抓住的逮捕用道具？”

    “恕我直言，以您實際上所在的權(quán)位，要是您能把‘自己占不占理’這類想法從腦子里徹底扔出去，迦勒底在帝國中的運轉(zhuǎn)就會一下子順暢得多?！眾W特拉瑪人在文化上還是贊同身居高位者應當廉潔奉公克己愛民的，所以海斯廷斯沒把那句“你做事蠻橫點對我們所有人的血壓和發(fā)量都有好處”真的說出來，“以及，您想要的那種東西在法務(wù)部可能更多見一些，作為審判官，我手邊只有‘啪’一下就能把人弄死的道具。”

    審判官倒也不是真的沒有那種東西，他只是在借此暗示對方“讓維爾恰克干脆一點死無對證會讓之后的一切事情都好辦得多”。海斯廷斯也就那么一說，甚至不指望對方能聽懂——據(jù)他對藤丸立香的研究來看，“殺人”這件事很多時候甚至不在她的思考選項里。他甚至敢用自己的全部家當跟隨便哪個人打賭，哪怕到了現(xiàn)在，藤丸立香在想著的也是該怎么在不傷及對方性命的前提下解決問題，就像他當時被迫上了風暴邊界號的賊船那樣。

    僅在這個時候，西吉斯蒙德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因此，當他把注意力從申斥賽維塔轉(zhuǎn)回現(xiàn)場時，做出的反應更多是出于一種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審判官，你有什么事情想要匯報嗎？”

    對話因此得以進行下去，海斯廷斯已經(jīng)開始思考該給維爾恰克準備一個怎樣的牢房了。但此時此刻，他沒有意識到三個重要的問題：

    其一，藤丸立香很少主動約束別人，或者說，她在面對周圍人的時候很少產(chǎn)生“我是上級，所以別人該嚴格按照我的意思行動”這種想法；

    其二，西吉斯蒙德不僅是個認死理的犟脾氣，還因為一些在現(xiàn)實中不存在但又確實發(fā)生過的經(jīng)歷，非常習慣在某個方面代替藤丸立香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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