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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原體在想什么,哪怕是那些知道所有前情的人,在面對那張如同從磐石中雕刻出來的、毫無波動的面孔時,也無從猜測。圖恩戰團長代表鳳凰之子戰團做出的行為,令多恩欣慰嗎?又或者只是單純被視為一種僭越之舉?原體沒有顯露出任何可供他人做出判斷的征兆。他只是略微俯首,花了并不漫長的幾秒鐘,對圖恩和他的隨扈做出了簡單的一番審視,然后便開了口:
“可以。”他的聲音同樣聽不出喜怒,“如果你堅持的話。”
“我堅持。”圖恩的回答中因激動帶上了明顯的顫音。
“那便抬起頭,到沙盤邊上來。”原體毫不遲疑地下令,就好像鳳凰之子一直都是他的子團那樣,“這里恰好有一個棘手的任務。”
圖恩戰團長立刻聽命起身,在移動到全息沙盤邊上的時候還有點不明顯的恍惚:他覺得理論上,這兩件事中間應該還會有些其他的過渡,但實際上,沒有了。哪怕在他略微恍惚的這幾秒鐘里,多恩已經開始向他們解說這個任務的簡報:
“自從敵方的空降開始以來,馬庫拉格北大陸上區域內的行星防御核心支點已經三度易手。”在原體這樣說明的同時,全息沙盤上也應聲投出了此戰的目標,珀拉里斯軌道防御要塞周邊的戰場環境與建筑本身的參數,“為了打擊我方的軌道防御力量,鋼鐵勇士無所不用其極。守軍徹底覆滅前的一次戰場通訊顯示,他們甚至在戰場上投放了掠奪者級泰坦。但在奪下這個節點之后,叛徒們也并未動手摧毀軌道宏炮陣列。”
“他們想要圍點打援。”圖恩戰團長回應道,這是不難看出的事,“想要進一步削弱馬庫拉格地表上因混亂不堪而顯得孱弱的有生力量。”
“沒錯。”多恩表示認同,“而帝國的泰坦大多都被保存在軌道上,少數最開始時就在地表的幾架也都已經被其他戰場牽扯住了。毫無疑問,即便知道這是個陷阱,我也需要有人去奪回珀拉里斯要塞,恢復它的工作,但我或者基里曼手頭目前都不可能提供對等的戰爭引擎或者火力。這很可能是一個十死無生的艱巨挑戰。”
這聽起來會是一場毫無勝利希望的戰斗,但圖恩就像任何一個合格的星際戰士那樣,毫不畏懼:“遵命,大人。鳳凰之子會同時終結敵人不切實際的狂想和他們本身。”
在從沙盤上獲得了與任務相關的更詳細資料后,圖恩戰團長便對著原體行禮,帶著他的隨扈一同離開了。但他的離開,并沒能同時將這一連串行為與事件給大廳中其他子團成員造成的不滿一同帶走。這種接近實質的不滿陰云似的籠罩在整個大廳當中,之所以沒有人對此發表意見,也不過是因為做出決定、發布命令的人是他們的原體,在帝皇的指引下奇跡般回歸的羅格·多恩而已。
即便沒有人發言,同樣身處于大廳當中的原體也很自然地能夠感受到這種氣氛。只可惜,多恩通常不會理會這類情緒上的問題,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他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鳳凰之子戰團總會通過一件又一件成功完成的任務,一次又一次從戰場上再度得來的榮譽證明他們自己。不論這個戰團是否能借此一役浴火重生,他們所謂的“資格”都不需要以多恩的評價來認定——因為這顆星球上確實有比多恩更適合對此事做出評價的人。
就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原體在大廳中下沉的氣壓里迅速略過之前的那一段插曲,縮小了沙盤投影的比例尺,回到了戰局整體上。代表敵人位置的紅點像是惱人的飛蟲一樣,攀附在綠色的地形圖上,犬牙交錯的戰線令戰局看起來依然對帝國十分不利。
佩圖拉博幾乎是在抵近軌道之后的同一時刻,便對整個星球上的所有城市和設施同時發起了進攻——他確實有這個兵力和腦力實行如此復雜的多線操作。這令戰場上勉強重新搭建起來的通訊網絡當中,到處都是告急或者請求支援的聲音。但在軌道被封鎖的現在,不論是基里曼還是多恩,他們所能調動的力量都很捉襟見肘。在這樣的前提下,只有最為重要且急迫的請求能夠迅速得到響應,更多的求援者不得不在毫無應答的憤怒與絕望之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敵人一步步向前推進。
然而,判斷什么樣的請求屬于“重要且急迫”的標準,也確實被掌握在原體手中。
“維蘭戰團長。”在再一次地放大沙盤上局部的某個城市的同時,多恩點了一個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名字,“我需要你帶人前往伊利瑞姆林進行支援。這座城市的陷落已成定局,但其中的奧特拉瑪輔助軍戰斗得非常英勇。你的任務是支援并收攏這些凡人,保存帝國在地面戰場上的有生力量,帶領他們往麥格納·馬庫拉格的方向撤退。無論如何,我們不能放棄這個裝甲團的火力。”
維蘭被這一突然點名的行為嚇了一跳,略有點戰戰兢兢地走上來,強迫自己思考面前的問題,看了看沙盤上的參數——和圖恩戰團長之前看到的類似,上面的信息幾乎可以說只有地形是可信的。對這座城市中守備力量的準確記錄還停留在意外突襲發生之前,隨后,在這個數字的基礎上根據戰況做出的增減,則因為通訊不暢、只能混亂地獲得一些不知真偽的情報而顯得自相矛盾。此外,出于同樣的原因,情報上對敵人種類和數量的評估也相當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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