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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令人惱火。但鑒于,被它所遮擋住的天空也不復馬庫拉格平日里的澄澈,而是遍布著亞空間污穢的光芒;比起一個懸浮在半空,暫時不會移動也不會攻擊的違章建筑,已經在這段時間里成功入侵軌道的敵方艦船向地面上投送的火雨,顯然更需要盡快處理。因此,令人惱火的光輝復合大神殿便姑且安靜地懸掛在了原位。如果不發生什么意外的話,基里曼也同意,在風暴邊界號傳遞出信號之前,他也暫時不會派遣任何部隊去打擾它。
畢竟,不論藤丸立香用了什么方法,她確實成功牽制了丹德拉之燈的再次擊發。既然赫拉要塞和她周圍的虛空盾暫時沒有被瞬間蒸發之虞,那這件事的緊急程度自然也顯著下降到,可以被扔去待辦事項下方的位置了。
從風暴邊界號沖進那團異空間里算起,基里曼已經又在要塞中的戰情室里度過了非常充實的幾個小時。需要一個可靠的指揮官做出的調度太多了,何況,他們這一次的對手也是一位在戰爭藝術上頗有造詣,且同樣精于計算與調度的大師。從平民到軍隊,從地面到天空,從還依然能聯系上的地面部隊,到在廢碼干擾下只能斷斷續續知曉情況的軌道艦船——在遭受了突然襲擊的極大劣勢之下,帝國攝政就好像是被迫蒙上了自己的雙眼,然后才被允許去和全副武裝的佩圖拉博進行一場危險的劍斗。
但他挺住了。或許這也是深思熟慮的基里曼作為原體的偉力,又或許是佩圖拉博因不希望這場戰斗結束得太快、太無聊而在戰略中故意留下了一點可供操作的空檔。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場上會對此做出不同的解讀,至于真相是什么,誰也說不清楚。在鋼鐵勇士的艦隊壓境之時,馬庫拉格仍然屹立不倒,因為無恥地投向了混沌之力的可憎惡魔必然會在帝皇忠嗣的神力面前瑟瑟發抖——國教正在這么宣傳,基里曼知道這一點。他為了凡人部隊的士氣對此做出了默許,可他同時也知道,這是謊言。
比起“屹立不倒”,現在馬庫拉格的狀態更接近于“苦苦支撐”。
雖然他已經發布了命令,要求盡快建設起另一條不受廢碼影響的通訊線路,但這畢竟需要時間。在一場戰爭中,幾個小時或許足夠讓一處前沿陣地在爭奪中反復易手,但對于一場不見硝煙的信息戰來說,似乎還是并不太夠。機械賢者們已經在這段時間里燒壞了十幾個機仆的濕件,他們的工作確實在這些犧牲之上有所進展,可惜還不穩定。
只有一次,他們短暫地鏈接到了馬庫拉格之耀的通訊頻道,從駐守其上、進行指揮的極限戰士一連長西弗勒斯·阿格曼處得知,這艘古老的榮光女王級戰列艦正在和她與她級別相同的姐妹,鐵血號,捉對廝殺。阿格曼客觀地提到,情況并不算樂觀,因為雙方的護航艦隊在數量和預先做出的準備上都差得太多。他應當是想要向原體進行進一步的匯報,并且獲取接下來行動的指示,但很可惜,敵人的廢碼就像是一個有意識的實體一樣,在發現了這則通訊之后便又一次迅速地占領了頻道,阻斷了地面與軌道之間的交流。
有一處重要戰場脫離控制的現實令基里曼感到心焦,但他自己也知道,這沒有用。原體的力量確實超出常人許多,但也并不能讓他肆意地扭曲現實規律。他清楚,如果馬庫拉格之耀在軌道上失敗,那么五百世界的核心就會完全地暴露在鋼鐵勇士的宏炮炮口之下,無力抵抗;他更清楚,即便那確實是當前情勢當中更加重要的一個戰場,他也沒法立刻登上一架雷鷹,穿過空中飛舞著的、屬于鋼鐵勇士的軌道空降艙、戰斗機,甚至地獄飛龍,順順利利地回到他的座艦上,親自指揮這場重要的、與他的兄弟佩圖拉博直接對弈的戰斗。
在這個問題上,基里曼只能選擇相信自己的一連長,相信他有足夠的智慧和冷靜,能夠令他不在己方力量呈明顯不足、對方又有佩圖拉博進行指揮的雙重劣勢之下,敗得太快。如果他能在地面上集結足夠的力量,在保證重要設施防御的基礎上,清理出哪怕一小片相對安定的空域……以當前的情況來看,這確實很艱難,但并不是全無可能——只是依然,需要時間。
本質來講,不論是基里曼還是佩圖拉博,現在都必須要與時間賽跑——基里曼必須得在盡可能挽回劣勢的同時想辦法呼叫支援,佩圖拉博則必須趁勢將自己的對手直接按死在這次突襲形成的亞空間包圍圈里。兩位戰場精算大師之間的博弈復雜到令常人難以理解,也不存在其他任何人插手的余地。
或許,現在的赫拉要塞之中,確實有這么一個人擁有插手這種層次博弈的能力:和對壘中的雙方同樣作為原體,同樣具備高度復雜且迅速思維的羅格·多恩。但他與基里曼同樣清楚,在一場戰爭中,統一調度的能力具體有多么重要。在馬庫拉格,更適合作為指揮官的顯然是馬庫拉格的主人。故而,即便同樣貴為原體,多恩也并沒有進行任何搶奪指揮權的嘗試,甚至還在一邊安穩地收攏了傳承著自己血系的戰團,盡可能配合基里曼的調度進行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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