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援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不禁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雖然家貧,但機智、勇敢。 可再看看現在的自己,張援民只心里恨自己不爭氣,被黑瞎子嚇破了膽,再無了當初的勇氣,使得一腦瓜子的智謀都無了勇武之地。 悲哀呀! 顧洋坐在張援民對面,見其臉色陰晴不定,便從兜里把那包氰酸鉀鋁的紙包拿了出來,輕輕地放在了炕桌上。 張援民見狀,回過神來,忙問顧洋:“這怎么了?” “啊?”顧洋道:“張大哥,我看你臉色不對呢?這個你要是留著用,我就不要了。” “沒那個。”張援民一手拿起紙包,一手抓過顧洋的手,親自把紙包放在他手里,輕聲安慰道:“顧洋啊,以前咱來往不多,今天我看出來了,你這小伙子前途無量啊!” 顧洋聞言,似自嘲般的一笑,才道:“張大哥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家里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呀,說媳婦都費勁。” “那不怕!”張援民大手一揮,然后挪了挪屁股,重新盤腿坐正,然后對顧洋感慨陳詞,說道:“窮怕啥的?大哥以前也窮,但你看看現在。” 張援民說著,使手環指他家屋里,對顧洋道:“你瞅這家里,咋樣?” 顧洋順著張援民所指,一邊看,心里一邊羨慕。 和三個月前相比,張援民家可是舊貌換新顏了。屋里清一水的新家具,而且還都是上好的杵榆打造,表面刷一層松油,干干凈凈、亮亮堂堂。 打這些家具的木料,是周建軍給趙軍要回來蓋房子的。而且,一口氣就拉了五車木頭,趙軍和李寶玉一起用,還剩了不少。 于是,趙軍就讓木工從剩下的木料里挑好的,打造家具,順帶給李寶玉的新房也帶一套。 正巧張援民當時也在,趙軍就問他需要打點什么不,反正木頭也用不了。 最近富裕起來的張援民,想也不想就定了一套。而且,三家打家具的工錢,都是張援民付的。按他的話說,他兩個好兄弟搬新家,他這個當哥的,必須得給添置一些東西。 對于他的好意,趙軍和李寶玉都沒拒絕,就這樣,張援民家也跟著鳥槍換炮了。 “真好啊!”顧洋硬是把目光從那些新家具上收回,然后滿眼羨慕地看著張援民。 張援民微微一笑,對顧洋說:“你不用羨慕,你要真把黑瞎子給藥死,那就該是我們羨慕你了。” 顧洋聞言,忙道:“張大哥,這藥是你給我拿的,等殺下黑瞎子膽來,我給你和軍哥都分一份。” “那不用。”張援民知道顧洋是理解錯了,當即笑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挺看好你的。你可能不知道,就去年這時候,我家還不這樣呢,那時候欠一屁眼子饑荒,這給我愁的呀。完了,我家你嫂子還是個鍋臺轉兒,張羅錢的事,都得指著我這老爺們兒。” 說到此處,張援民感慨萬千,嘆了口氣,繼續道:“那給我逼得沒招了,我就想辦法整錢。后來就尋思摳黑瞎子倉,正趕上隔壁那倆損種李大臣、李二臣……” 張援民話匣子一打開,就是滔滔不絕,把自己那半年的“傳奇”經歷,當著顧洋的面一一道來。 但是對于他殺熊遇險的經歷,張援民都用春秋筆法一帶而過,主要給顧洋講的,就是他的智計百出和橫刀立馬捅黑熊的光輝時刻。 就這些,把顧洋聽得目瞪口呆、心悅誠服,看著張援民的目光中,已滿是敬佩。 白話了半天,張援民說的口干舌燥,下炕倒了水回來,還把一個裝溫水的搪瓷缸子給了顧洋。 顧洋顧不上喝水,就對張援民道:“張大哥,我太佩服你了!以前我最佩服軍哥,現在我最佩服的是你!” “咳!咳!”顧洋不提趙軍還好,一提趙軍,張援民一下喝嗆了。 顧洋忙把手里的缸子放在炕桌上,然后起身給張援民拍了拍后背。 說實在的,現在整個永安屯,和趙軍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除了張來寶,其他人都很佩服趙軍。 但這種佩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畢竟趙軍橫行大山,一靠槍法,二靠獵狗。 這年紀的年輕人都參加過民兵訓練,也都知道自己的槍法啥樣。所以,趙軍對他們而言,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可張援民就不一樣了,他槍法一般,身體素質也一般,家里還養不起獵狗,卻能運用聰明智慧,取黑熊性命。 這樣人的事跡,聽來更能讓人有代入感。 顧洋就是,在聽了張援民以往的奇思妙想以后,當真是將其奉若神明一般。 然后,這倆人就在張援民家炕上,熱火朝天地討論起來對付黑瞎子的辦法。 他們是越聊越投機,越嘮越興奮。 大概到中午的時候,小鈴鐺從學校回來,到家一進屋,就聽里面有人跟自己爹探討著什么。 小鈴鐺隱約聽到了“整死黑瞎子”這幾個字,一聽可是嚇了一跳,轉身就往外跑。 而在里屋,顧洋抬頭看看墻上掛的大鐘,對張援民說:“張大哥,這要到中午了,我得回去了。” “哎呀!”張援民有些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然后抻頭往窗外看了一眼,才對顧洋說:“你嫂子啊,一出門就不回來,要不就讓她整口飯,咱哥倆好好喝一頓。” “改天的,張大哥!”此時的顧洋,對張援民也有一種相識恨晚的感覺,只聽他說:“等兄弟我把這黑瞎子藥死,我割點肉來,咱哥倆好好喝一頓。” “那太好了!”張援民聞言大喜,但緊接著就問:“顧洋,你知道哪兒有黑瞎子么?” “知道!”顧洋道:“就軍哥的老舅,王強,他家苞米地進黑瞎子了。他一天光尋思耍錢,也不管,那地都快讓黑瞎子禍害完了。” 說到此處,顧洋一拍那裝藥包的衣兜,繼續對張援民說道:“我前天擱北邊撿個野雞套子,不是誰下的野雞套子,沒去溜去。套個野雞死那兒時間長了,肚子都鼓起來了,我就把這藥塞那野雞肚子里,纏到王強家那地頭,黑瞎子來,保準吃去。” “啪!”張援民雙手往起一拍,然后分開手,沖顧洋一挑大拇指,夸道:“你說我以前咋沒想到呢,往地里纏炸子怕傷人,但下藥不傷人吶!” 聽張援民這么“厲害”的人夸自己,顧洋嘿嘿一笑,道:“張大哥,我這一招行吧?” “太行了!”張援民先是肯定了顧洋的想法,然后抬手一攔顧洋,道:“顧洋,以后再說,別說我有一招,你得說我有一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