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詹姆-《冰與火之血狼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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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詹姆
冰冷的薄霧在臉上凝結(jié),給臉染了一層水汽,但他渾身燥熱,煩悶無比。
他竟要在這里被狼女的部隊追擊。
他感覺到一絲疲憊和羞怒,斷肢蠢蠢欲動,不斷抽痛,他的金手已經(jīng)不知道丟在了什么地方。黃金打造的斷肢,祖母綠寶石鑲嵌的指甲……果然是中看不中用的垃圾玩意。
也好,真正的戰(zhàn)士不需要假手。我應該裝個鉤子,一個可以殺人的鉤子。草他么的,起碼要個可以拉住韁繩的玩意。
想這些還有什么用?又敗了一場。該死的史塔克,北境這個樣了,還要南下,你們想在河間地安家么?那可好,以后就是鄰居了,獅子和狼,我們可以打一千年。
敗仗發(fā)生得太快了,一路上他在不斷思考戰(zhàn)敗的場景。
北境騎兵席卷而來之前,他們的防御號角便已吹響,傳遍整個軍隊,他自己也騎著榮耀大聲呼喊,在軍陣之中布防。但成果令人絕望,狂飆的北境騎兵瞬間就撕碎了這幫烏合之眾的密集防御陣型,他們還沒正式接兵便要宣告戰(zhàn)敗。
他努力向全軍大喊,“布防”“布防”,但已無人聽他的命令,步兵四處奔逃,一些雇傭騎士也在亂軍之中溜之大吉。
他想返回沖殺,拉著榮耀逆流而上,但榮耀一側(cè)的韁繩被金手弄丟,失去騎手的操控,它開始憑著本能順著步兵奔逃的方向狂奔,他要么丟掉劍,撿起韁繩,回去戰(zhàn)斗,要么拿著劍坐在馬背上逃跑。黃金右手也許就是那個時候掉落馬下的。
草他么的,狗屁玩意。
當他終于決定丟下劍,返回戰(zhàn)斗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的侍從小個子盧和侍從喬斯敏派克頓以及肯洛斯爵士,他們都聚到了他的身邊。當他準備策動戰(zhàn)馬欲對北地騎兵發(fā)起沖殺的時候,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把劍丟了。
他承認,人生中從沒有這么悔恨和遺憾過,諸神竟不給一個斷手的人在戰(zhàn)馬上沖殺的機會。
他記得這個時候回頭看了自己的大軍。北方的騎兵迅速撕碎前方軍陣,而后左右突破,他看到代表王國的大旗在大軍中倒下。他沒有看到代表自己的白色御林鐵衛(wèi)旗,也許它更早就倒下了。
“大人,事已不可為,快撤吧!”肯洛斯爵士這個時候大聲對他說。
他好歹沒有說逃。哦,我忘了,要砍死他,我還得下馬撿劍。
兩個侍從,此時都緊張地看著他,詹姆覺得,如果他愿意手無寸鐵地沖入敵軍,他們兩個也會同樣隨著他沖入軍陣。
“大人,快走吧!”肯洛斯爵士再次催促。
“絕不!”詹姆記得自己對他怒斥,“今天我就要戰(zhàn)死在這里!”他覺得劍在侍從手里比在他手里有用,所以,寧愿這樣坐在馬上看著慘不忍睹的戰(zhàn)斗。
兩個侍從聞言,都抽出了劍。他們看起來緊張,但似乎已經(jīng)下定決心,與自己追隨的騎士一起死亡。詹姆稍感欣慰。他已不知道自己身邊來來回回走過多少侍從了,他吝嗇于冊封自己身邊的侍從為騎士,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任何侍從能獲得他的承認。他是被七國傳奇的拂曉劍神亞瑟戴恩所親手冊封的騎士,想要他認可,難著呢。
這兩個或許要考慮考慮,起碼他們有勇氣。不,一個弒君者最好不要冊封騎士。
“爵士!這是絕對意外的遭遇戰(zhàn),誰能知道奔流城的潰敗,誰能知道赫倫堡那樣的雄城說丟就丟?情報也不及時,這是前線人員和君臨的人無能,與您沒有關(guān)系啊?!彼拇蠛?,打斷了詹姆的浮想,“您若是死了,才是給鐵王座丟臉,您要是死了,鐵王座要靠誰?”他的聲音壓破了呼喊聲,周圍圍著他的騎士都在等他發(fā)話。
我怕丟臉?一個弒君者怕丟臉?
他想大罵。但他咬緊的牙關(guān)沒有讓他把話吐出來。
鐵王座,鐵王座!鐵王座有無數(shù)可以依靠的人,每個都好過一個弒君者,他想。
他轉(zhuǎn)眼再看了前方的戰(zhàn)場,看到了伊林佩恩在戰(zhàn)馬上,發(fā)出了嗚嗚的大喊聲,他耍著大劍將幾名北方騎士砍落馬下,但轉(zhuǎn)眼間人頭被他后面的北方騎士砍下。鮮血在馬上像噴泉一樣涌起。
草他么的,我竟然要羨慕你了么?
“爵士,快走吧!”他再次大喊,“想想王太后,您是她唯一的親人??!只要您還活著,就一定能重整旗鼓,打敗敵人,死了就什么希望也沒了!”
這句話起到了作用。
瑟曦。名字從心底剛一浮現(xiàn),就帶走了他的所有的決心,他就是這個時候頹然決定撤退,或是逃跑,隨你怎么看待這個決定。
當他下達命令的時候,他看到兩個侍從迅速將劍插回劍鞘。
他們心里是高興這個決定吧?
他們順著國王大道一路狂奔。而后身旁其他數(shù)十騎兵開始緊緊跟隨撤退,包括史提夫倫史威佛爵士、佛列蒙布拉克斯爵士。
看到佛列蒙爵士也在逃跑之列,詹姆覺得心都碎了。佛列蒙帶著整整三百的重騎兵啊。沒有人居中指揮,他們就是被北方輕騎兵屠殺的份。他死死忍住對佛列蒙爵士無能的斥責。更該被斥責的人是他自己。
他就這樣騎著榮耀把自己的大軍留在了國王大道上被北方人屠殺,自己則和貴族們一路向南潰逃。承認這個現(xiàn)實比失去右手還要難受。
狼女沒準備放過他。沒一會兒,他便見到她的北方大股騎兵橫穿戰(zhàn)場,拋開了待殲滅的步卒,銜尾追擊他們這幫奪路而走的騎兵團。北方佬的弓箭帶走了跟隨他的部分騎兵,他們倒伏在國王大道上,馬尸和倒伏的騎士或許能夠遲滯追兵,他首次覺得國王大道這么窄也許不是壞事。
不過想到自己要在接近王領(lǐng)的地方被來自北方的人追殺,就覺得恥辱。誰說,五王之戰(zhàn)是獅子取得了勝利?
當國王大道伸向無盡的荒野時,后面的追捕騎兵仍絲毫不放松,緊緊跟隨,似要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他不知道狼女有沒有跟在后面。
他覺得,若是他雙手完好,定要持劍對著追兵沖殺一陣,而后撤退。如果就這樣逃跑,簡直就是在野獸前奔逃,是在鼓勵獵手獵殺。他往后看向自己的撤退小隊。有幾名他不認識的屬于薩斯菲爾德手下的弓騎兵、幾名騎馬的屬于老博尼佛爵士的“圣戰(zhàn)士”。沒有壯豬、沒有亞當也沒有紅羅蘭克林頓。希望他們懂得在適當?shù)臅r候投降,他想。
我會把你們都贖回來,哪怕用完凱巖城的黃金。
可轉(zhuǎn)念之間他便意識到,如今凱巖城的所有人是瑟曦啊,不是他父親,也不是他。他硬生生拋開了這個念頭。
損失慘重!真正的戰(zhàn)爭中,好像我一直在敗?。?
他轉(zhuǎn)頭再次看向追兵,希望能夠發(fā)現(xiàn)狼女的蹤跡,但看到的不過野狗一般的北方人。追兵們一個個瘋狂嚎叫著,仿佛在驅(qū)趕野豬。他希望能身邊的幾名騎士能夠返身進行阻擋,這樣下去可不行。
他本可以直接下達狙擊命令,但他已經(jīng)放棄了太多士兵,這個命令讓他感覺羞恥。
也許他的父親可以,提利昂也能調(diào)動智慧驅(qū)使。比如,他可以讓肯洛斯頂上:你他么不是很勇敢么,剛好我還懷疑你的忠誠,現(xiàn)在就是你的證明機會;比如,這幾名“圣戰(zhàn)士”,你們的博尼佛爵士都已戰(zhàn)死沙場,拼命抵抗,你們憑什么跟著一起潰逃,你們這個樣還能叫“圣戰(zhàn)士”?草他么的,佛列蒙,你不是說金手漂亮么,現(xiàn)在我把它遺留在戰(zhàn)場上了,你回去撿吧,最好把你的重騎兵帶回來,或者一起去死。
他還是沒有下達狙擊的命令。
跑在最后面的幾名騎士很不走運,戰(zhàn)馬在爛泥地上沒有穩(wěn)住腳,倒下。倒下就是死亡。
“大人,我們必須離開國王大道,否則……”
否則他們會沿路一直追殺到君臨,直到所有人都被殺。詹姆十分明白。只要離開國王大道,就可以進入任何仍效忠鐵王座的貴族莊園里,有了他們的保護,狼女的追兵就無計可施,除非她敢讓自己的一隊孤零零騎兵深入河間地與王領(lǐng)的廣大領(lǐng)地之中。
她敢么?
“往東撤?!彼暗?。
大道的西邊是神眼湖以及聯(lián)通黑水河的支流神眼河,無法通過,若是被追兵驅(qū)趕到河邊,就更難擺脫。
他希望能夠通過這條路迅速返回哈佛城。
“爵士,脫下白披風,換上我的?!毙€子盧對他喊。
這是個好辦法,要是他有兩只手就會換。但若是他真有兩只手,現(xiàn)在應該戰(zhàn)死沙場了。他趴在馬背上,用斷肢按住韁繩,左手解下白披風的扣子。
他看到披風像一塊破布,覆蓋在了爛泥的國王大道上,隨后被后面的馬蹄踩入泥土。他沒有手換上新的。
當榮耀踏上荒原的土壤,詹姆感覺好像聞到了苔蘚的清香味,空氣中好像也飄著淡淡的煙火味道。
在荒原上,追兵顯得更加可觀,滿滿一大群,足有上百,緊緊跟隨。詹姆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小隊,好像這一段又少了兩個,他們現(xiàn)在只有十三人了。
他們一直向前疾馳,很快就跨過這塊荒原?;脑谋M頭是一片高聳的丘陵地,下面好像是一片果林。也許到了那兒就能擺脫騎兵的追擊,他想。既然有了樹林子,可能就有可以提供防守的莊園。
“繞過丘陵?!彼牭椒鹆忻删羰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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