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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各省,只有局部地區(qū)發(fā)了旱災,但自入夏以來,黃河下游多雨。
這看似緩解了旱情,卻讓黃河、準河水位猛漲。
黃準一帶未發(fā)旱災,倒是發(fā)起了洪災。孫嘉淦運氣不錯,與李紱一道從國子監(jiān)遷調,去做了河道總督。
大明定都南京,沒有漕運需求,所以也就沒有漕運總督和河道總督。
孫嘉淦這個河道總督,屬于臨時任命,主要職務便是抗洪救災。
李紱在江西掀大案的時候,孫嘉淦在黃淮流域同樣忙的腳不沾地,甚至于屢次涉險進入黃泛災區(qū),主持地方官吏搶險救災。
前后從夏季忙到入秋,雨水減少,黃泛災區(qū)才稍稍緩解。
朱怡炅看著手中各地官員呈報災情的奏章,嘆息道:“民生多艱啊!百姓好不容易躲過了兵災亂世,卻躲不過這洪水天災。”
孫嘉淦已被召回南京,這時說道:“啟稟陛下,黃淮水患并非天災,而為人禍也。”
“人禍?”朱怡炅皺眉問道:“孫卿是說偽清修筑防洪堤壩時偷工減料,致使決口嗎?”
孫嘉淦說道:“并非如此,恰恰相反,偽清防洪堤壩事關漕運要務。負責此事的官員便是膽子再大,也不敢貪墨。就算貪墨,也不會貪的太狠。只是,黃淮水患,其根本不在堤壩,或者說正是堤壩修的太多,已然嚴重影響到了當?shù)厮摹!?br>
“這是為何?”朱怡炅不是很懂治水。
孫嘉淦說道:“自南宋紹熙五年,黃河決陽武,至梁山泊分南北二支,南支與泗水合流,南流入準,此為黃準水患之始。往后歷朝治水,皆以保障大運河暢通為要,采取修筑高堤,堵塞黃淮水道的法子。此為治標難治本!”
這很正常,明清兩朝定都北京,無論誰來做漕運總督、河道總督,第一要務便是保障大運河的漕運。
否則,你是想讓皇帝餓肚子,還是讓北京餓殍遍地?
別說官帽了,九族親戚還要不要了。
從前明弘治年間開始,明廷不斷嘗試治理黃河,但始終掣肘于大運河漕運。
所有治河官員只能采取消極手段,修筑越來越多的河堤,把整個黃淮水道都圍堵起來。這樣帶來的后果就是黃河、準河、運河交匯的清口大量淤堵,并最終匯入洪懌湖。
洪澤湖原本只是多個小型湖泊沼澤聚集地,正是靠著明清兩朝不斷治水,這才不斷擴張。
前明很快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然后,又在洪澤湖筑堤,人為抬高其水位。意圖遏制洪澤湖水擴張的同時,借其湖水來蓄清刷黃,沖刷黃河泥沙,從而起到黃準合流入海的作用。
只可惜,這個法子連后頭的滿清都沒撐住,蓄清刷黃非但刷不動,反而還讓洪澤湖湖床被不斷抬高,湖面也越來越廣闊。
直到康熙年間,漕運被洪澤湖嚴重堵塞,為了防止北京隨時斷糧,康熙下旨再度于洪澤湖連修39座堤壩。
康熙十九年,堤壩竣工,洪澤湖水淹沒泗州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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