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人影散去,喧鬧平息。 在艾達的做東邀請下,新晉戰士們前往酒吧狂歡,預備徹夜不歸。 成為戰士后,宵禁這樣的命令對他們也是名存實亡,若是遇上警衛盤查,嘮幾句家常,至多再請上一杯水酒,彼此就輕輕放過,賓主盡歡。 為了保證選手能有一個最好的狀態,下一場的對決將在一個月后再開啟。 這樣他們無論是養傷還是繼續精進武藝都還有抓住機會。 夜幕黯淡。 雷霆競技場內一片寂靜,只余篷頂的牛皮在長風下翻起的嘩啦聲。 遠離了對決的廝殺后,僅僅是一夜,這里就像是廢棄了一般。 但有人還沒有離去。 “你看出什么了嗎?”巴彥輕輕問道。 “你說那些小伙子?”鐵羅皺眉,“亞敏應該是里面最有潛力的一個。” “這方面你比我專業得多。”巴彥沒有反駁。 光線黯淡,瘦小的無角人和魁梧的沙克人并排站在比武臺上。 如果不是鐵羅的斗篷下披掛著厚重的鎧甲,他們看起來倒像是偷溜進競技場的小賊。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幾個同僚的影子……說不定是他們的學生。”鐵羅思索著,“但又不是太明顯。” 鐵羅口中的‘同僚’,當然指的就是五人眾的其他那幾位。 但他真正在考慮的是為什么巴彥要關注這場競技。 鐵羅很了解這個朋友,他如果有什么計劃,一定不會中途泄露出來。 用巴彥自己的話來說,這就像是釀酒,若提前開封泄了氣,就是有再好的底子和酒曲,整壇酒還是會廢掉。 不過…… 還有可能是即便巴彥開了口,也找不到一個能夠和他討論的人。 鐵羅知道,自己也不行。 他只能盡量地給予幫助。 在戰士的受封儀式上,鐵羅按照巴彥的示意現身一次,就是為了借機試探新晉戰士們的反應。 如果那個亞敏真的是五人眾的學生,他不可能認不得自己。 然而他表現得就像是一個真正的鄉下人,大概是沒有絲毫接觸沙克高層的渠道。 這讓鐵羅有種裝逼給瞎子看的感覺。 “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伱。”鐵羅猶豫道。 如果巴彥是想通過雷霆競技場挑選有天賦的年輕人、培養自己的親信,那么這件事不能不說。 “——那個叫亞敏的孩子,有狂戰士的潛質。”他緩緩說: “我懷疑,他甚至已經狂化過了。” 狂戰士的事在沙克高層本就不是秘密。 經過多年的戰爭他們早已發現,有的沙克戰士會在瀕死時突然狂化,變得力大無窮戰無不勝,但同時又喪失理智嗜殺成性。 這其中,又有極少數的戰士在狂化后能頂住生命透支的反噬,重新恢復理智。 這些戰士被視為得到了克拉爾的賜福和親身教導,他們會被編入一支特殊的部隊,用來投放到最艱苦的戰場上,往往能輕易突破敵人的防線。 然而這些戰士再次狂化的概率大大超出常人。 他們一旦在和友軍聯合作戰時狂化,同樣不聽指揮不分敵我,有時候即便獲勝,死在狂戰士手中的同胞比敵人殺死的還多。 ——在過去,狂戰士們組成的部隊也被叫作“仇殺隊”。 最適合他們的是敵我懸殊、有去無回的戰場,指揮官們根本不指望有人能夠活著回來。 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也要發動進攻,這樣的戰斗往往就是為了復仇。 鐵羅看向巴彥,目光隱隱透著擔憂。 狂戰士是一個敏感的話題,尤其是對于巴彥來說。 如今的沙克王國已經沒有正式的仇殺隊了,然而就在短短十幾年之前,仇殺隊差點要成為王國的主力軍。 那正是前任國王沙格爾的治下。 現在流傳出去的消息都是說,沙格爾想要策劃一場對圣國的自殺式襲擊。 他要在自己最后的時光里,把沙克族的榮耀凝結于一役。 哪怕所有人全部戰死。 然而大眾不知道所謂“自殺式襲擊”的細節。 即便是沙格爾也清楚,因為在軍力人數上有著巨大的差距,哪怕沙克人全軍覆沒,都未必能對圣國造成多大的損失。 ——這樣的預期戰果,完全不能澆滅老國王心中的復仇之火。 于是,沙格爾想出了一個辦法: 他要將全部的沙克人轉化成狂戰士。 沙格爾是國王,也是當時最強大的戰士。在他的眼中,哪怕是意志最堅定的沙克戰士,也有懦弱退縮的時候;哪怕將逃兵的犄角全部削掉,也阻止不了戰敗時一窩蜂的潰退。 但,狂戰士沒有這個問題。 他們每個人都能夠像克拉爾教導的那樣,真的百戰而死。 他們就是王國所需要的、最理想的戰士。 而要想把沙克族轉化成狂戰士,那也很簡單。 只要把他們弄到瀕死,有狂化潛質的戰士自然能夠顯現出來,成功復生。 哪怕絕大多數的沙克人都會在這一個過程中死掉,最后仍會有足夠多的狂戰士誕生,他們的戰斗力足以彌補損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