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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長富一邊說，一邊觀察冼耀文的眼色，就他對冼耀文的了解，說到這里，冼耀文應(yīng)該已經(jīng)能聽明白他想干什么。

    　　冼耀文沒讓劉長富失望，他說道：“劉老板想去開采？”

    　　“我想買下主礦脈那片地。”劉長富一臉希冀地看著冼耀文。

    　　冼耀文呵呵一笑，“劉老板，不要讓我懷疑你是個北方人，一點都不了解南方的宗祠文化，到文氏的村里刨食，卻不想分文氏好處，這樣搞，弄不好哪天文氏的祠堂就會抽生死簽決定由誰給你一鋤頭。”

    　　“冼先生，把地買下來我只是想保險一點，該給村里的好處，我一分不會少他們。”

    　　冼耀文假作尋思片刻，“劉老板，我對開礦不感興趣，不過既然你開口了，我就幫你搭關(guān)系找個合伙人，容我兩天時間，我會給你準(zhǔn)信。”

    　　劉長富抱拳道：“冼先生，拜托了。”

    　　該說的事情說了，接著就是喝酒吃飯，來了要招呼的熟客就讓劉振魁出面招呼，劉長富專心陪冼耀文，直到鮑方和劉甦這對演員夫妻前來，劉長富向冼耀文解釋是老鄉(xiāng)，才自己出面招呼。

    　　食訖。

    　　冼耀文來到人民便利店，壓了壓手，讓欲起身的店員坐著繼續(xù)聽廣播，他自己從汽水箱里拿了一支汽水，靠在柜臺上喝了起來。

    　　董嫂和顧嫂已經(jīng)被抽調(diào)到人民超市上班，人民便利店完成了歷史使命，從人民零售中獨(dú)立出來，成了他的玩具，沒了看店的人，周芷蘭把她的同宗堂妹周子苓介紹了過來。

    　　子苓之名是冼耀文順著周芷蘭之名的路子幫她起的，原名不好聽，不說也罷。當(dāng)然，起名是經(jīng)對方兩次誠懇拜托，周芷蘭又幫著說話，他才答應(yīng)下來，不然不會多事。

    　　聽著廣播，一支汽水還沒喝完，一幫背書包的小鬼子沖進(jìn)便利店，走在前面的那個在柜臺上拍了兩張一元紙幣，沖其他小鬼霸氣地說道：“汽水自己拿，我請客。”

    　　話音未落，呼啦啦，幾個小鬼撲向汽水箱，一支支汽水被抽出來，瓶口送進(jìn)嘴里，用牙起開瓶蓋，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咕嘟咕嘟。

    　　小鬼當(dāng)中還有一個不合群的，黃湛森是也，等別人的汽水都快見底，他才慢悠悠地取了一支，用開瓶器打開瓶蓋，呡上一小口沖冼耀文說道：“大水喉，這瓶汽水你請我好不好？”

    　　“叫聲契爺，店里的東西隨便你拿。”

    　　“想當(dāng)我契爺，做夢。”黃湛森啐上一口，不再搭理冼耀文，自顧自喝汽水。

    　　冼耀文淡淡一笑，往請客的大老板李小龍瞟上一眼，隨即又將目光放進(jìn)柜臺里，打量里面的針頭線腦。

    　　友誼影業(yè)需要物色幾個會演戲的小孩子給主角配戲，但他從來沒考慮過李小龍，這小鬼是個刺頭，想用好需要下功夫調(diào)教，只是特約演員犯不著太費(fèi)勁。

    　　十月份上映的《方世玉父子報血仇》，里面演小方世玉的那個叫小麒麟的小鬼不錯，筋斗翻得漂亮，可以找他父母談?wù)劊确旁谟颜x影業(yè)用著，要是有潛力吸收進(jìn)龍道細(xì)細(xì)栽培。

    　　一幫小鬼在店里嘻嘻哈哈鬧了一會，接著跑去外邊占據(jù)聽廣播的有利地形。

    　　店里恢復(fù)安靜片刻，在樓上吃過飯的陸雁蘇走了進(jìn)來。

    　　冼耀文將汽水喝完，帶著她走向“休閑”。

    　　“人已找好，隨時可以開工。”行至半路僻靜處，陸雁蘇說道。

    　　“知道該找誰拜碼頭嗎？”

    　　“避風(fēng)塘海聯(lián)會，由在海里做買賣的疍家人、圍頭佬、東莞佬三方勢力建立，想在海里賣水果要東莞佬大蝦點頭，海里的果艇七成從他那里上貨。”

    　　“哪個社團(tuán)的？”

    　　陸雁蘇狡黠一笑，“果欄商會。”

    　　“不錯，還會開玩笑。這個大蝦善用商業(yè)手段還是耍流氓？”

    　　“耍流氓。”

    　　“對付流氓最好還是用法律，既然這個大蝦耍過流氓，成文法里總有幾條適合他，下午有沒有安排？”

    　　“可以調(diào)整時間。”

    　　“下午茶我約了友僑影業(yè)的梅友卓，晚飯打算約一位潮州籍警察，你跟我一起。”

    　　“好。”

    　　來到“休閑”，陸雁蘇做頭，冼耀文泡腳、修甲，一邊聽納蘭淳熙講述八大胡同名人往事，正事一會再說。

    　　八大胡同的名人故事多，冼耀文已經(jīng)聽過蔡鍔、短命太子袁克文，還有名字既孤獨(dú)又俊秀的陳先生等人的故事，今天納蘭淳熙隨意一撿，撿出一個胡適當(dāng)故事男主角。

    　　泡在溫水里嚼著送到嘴邊的干果，傾聽名人掩藏在光鮮門面背后的真實故事，甚是暢快。

    　　一段往事聽完，陸雁蘇的頭發(fā)做好，“休閑”要服務(wù)的不過寥寥數(shù)人，梳頭婆宋蝶平時有大把的時間用來翻閱各種雜志，加上她以往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弄頭發(fā)的技術(shù)已經(jīng)邁向爐火純青，還別說，陸雁蘇的發(fā)型說不出什么名堂，卻是很適合她，顏值加分不少。

    　　定好的鬧鐘響了，冼耀文開始與結(jié)束都隨意的松骨告停，稍稍放松，品一杯納蘭淳熙收藏的朝陽牌普洱，捎帶再聽她小講一段落魄八旗子弟如何把窮苦人用以解饞的茶葉碎“高沫”，賦予文化和地道的故事。

    　　短短五分鐘的故事，冼耀文對“楚王好細(xì)腰”溫故而知新，結(jié)合老頭子給他說的查架、拍婆子等舊事，他總結(jié)出一個新營銷詞匯——階級效應(yīng)。

    　　一身舒爽后，坐進(jìn)車?yán)铮膶﹃懷闾K說道：“你的情感狀態(tài)在我關(guān)心范圍之內(nèi)，有了男人告訴一聲，別瞞著我。”

    　　“暫時沒這個心情。”陸雁蘇干脆地說道：“等我憋不住想找，會告訴你。”

    　　“通常女人很容易把感情和工作混為一談，所以我不會和女下屬上床，你是例外，工作太忙沒時間找，我可以讓你將就一下。”

    　　陸雁蘇莞爾一笑，“我對你不感興趣，暫時。”

    　　冼耀文淡笑道：“謝謝你給我保留一點面子，補(bǔ)充了一個暫時。”

    　　“不，暫時是我的真實想法。”

    　　“好吧，繼續(xù)你的暫時，我暫時想把另外一份工作交給你。”

    　　“什么工作？”

    　　“管理我的女人，我的意思是外面的女人，情人、露水姻緣，先從結(jié)束工作開始接手。”

    　　“讓我唱黑臉？”

    　　“更準(zhǔn)確的說法應(yīng)該是善后，對女人我從來不搞用強(qiáng)和隨意許諾那套，所以，用不著唱黑臉。”

    　　“那還有什么好善后？”

    　　“即使分開了也是朋友，人情往來還是要有的。”

    　　陸雁蘇在冼耀文臉上連瞟兩眼，“你這人還真奇怪，和其他男人不太一樣。”

    　　冼耀文呵呵一笑，“別覺得我奇怪，也不要對我好奇，女人對一個男人好奇就意味著沉淪的開始，你知道我們兩個來真的不合適。”

    　　陸雁蘇白了冼耀文一眼，鼻腔里哼了一聲，“你真夠自大，居然覺得我會喜歡上你。”

    　　“誰知道，女海王女士。”

    　　“女海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