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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在嘶嘶的氣流聲中向內(nèi)打開，展現(xiàn)出一個全新的洞穴。近七十米高的拱形天花板隔開帶有多種顏色的巖層，劃分出一條空曠而沉悶的通道。墻壁上的壁畫在探照燈的照射下仿佛具有生命，如枯井深處的水波搖曳閃爍。

    阿爾法瑞斯在一根從裸露的巖石中探出的沉重鏈條邊停步。

    “歐米岡來過這里。”通過某種或許是比普通基因原體更加深刻的雙生子記憶，阿爾法瑞斯從那根表面上看毫無異樣的鏈條中，讀出九頭蛇的另一蛇首漫游至此的足跡。

    “他沒有在他至今為止的記憶中最具價值的一部分上說謊，阿爾法瑞斯。此地亞空間的坐標(biāo)定位因某種獨特的壓力和動蕩潛流而迷失，這已經(jīng)讓歐米岡橫跨半個銀河尋得馬庫拉格的傳奇行為變得可以解釋。”

    佩圖拉博承載著星神碎片的軀體說。

    他和莫爾斯一起跟在阿爾法瑞斯身后，體驗著這位以特工手段著稱的基因原體，是如何依靠最為奇巧的路徑規(guī)劃和最輕盈的敏捷動作，追蹤著他的雙生兄弟留下的痕跡，找到佩迪圖斯星系的這顆星球，避開當(dāng)?shù)厝藢κサ氐氖刈o(hù)，悄無聲息地潛入到被歐米岡描述為“在亞空間穿行的引擎”的洞穴深處。

    “是的，我們沒有。”阿爾法瑞斯說。“我們深知穿梭亞空間的手段對帝皇將有何等的重量。真相的價值在此勝于謊言。”

    “看來你們不可理解的精神中理智尚存，阿爾法瑞斯。”莫爾斯說，“我剛才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僅僅從技術(shù)層面而論，你的偽裝功底比歐米岡更好，專業(yè)水平也稍勝一籌。”

    “他獨自在帝皇的光輝之外成長，有所欠缺乃自然之事。”阿爾法瑞斯低聲回答，仰視著空中懸浮的石球。

    “但種種巧合之下，歐米岡卻比你更早觸及了帝皇計劃中一個核心區(qū)域的邊際，”莫爾斯說，“我希望伱將這句話原樣轉(zhuǎn)述給馬卡多，讓他裁斷你們將要擁有的權(quán)限，而非放任歐米岡或你肆意探查、破壞其中關(guān)鍵。以帝皇的名義，他會需要你們這樣做。”

    阿爾法瑞斯沒有回答，但佩圖拉博知道這名神秘的原體已經(jīng)記住。但凡他尚有一絲對帝皇的敬仰與忠心，他就不會在莫爾斯的警告過后自作聰明。

    在他們的視線之內(nèi)，巨大的洞穴內(nèi)頗為空曠，沒有過多的燈光，沒有種種機器和設(shè)備，刻度盤或線纜，就像從未有人打擾此地的寧靜。

    一個完美的球體正靜止在空中，具備大理石般的黑灰色調(diào)，表面存在緩慢移動的金色斑點，就像天穹中一個獨立的小型世界。

    十又三分之二米，佩圖拉博立刻目測出它的直徑，但它的材料則是未解之謎。

    當(dāng)他觀測著那顆球體時，他同樣收獲著一種陌生的注視感。佩圖拉博不確定球體依靠怎樣的外部設(shè)備進(jìn)行一次對外的觀察，但源自球體的異類感卻愈發(fā)強烈。

    “歐米岡聲稱這件事物可以對話。”佩圖拉博說，站在原地，沒有貿(mào)然靠近。“它被形容為愿意溝通，能夠協(xié)作，但別有所圖。另外，那場對話發(fā)生在精神之中。”

    莫爾斯審視著這件對他而言同樣陌生的奇異事物“它需要一個對外發(fā)言的接口。一個向其展示人類的思維模式的模板和載體。而我們現(xiàn)在有兩個選項，一，從外面抓一個將此處奉為圣地的佩迪圖斯人來詢問可能存在的溝通方法，二，將人類發(fā)展了幾萬年的密碼學(xué)運用到這顆擁有數(shù)百乃至數(shù)千萬年歷史的球體上。三，我去看看。”

    “讓機械教前來呢？”阿爾法瑞斯問。

    “太慢。”佩圖拉博說，向著球體邁步。他感受到被帝皇封存在這具軀殼內(nèi)的星神碎片中似乎正在涌現(xiàn)出異樣的能量，這是數(shù)日來從未有過的罕見現(xiàn)象。

    然而，穿透情感的漣漪，碎片和圓形球體彼此之間傳達(dá)的卻并非一種共鳴，而是某種包含著幾近于敵意的低沉沖動。

    他站在那顆龐大而冰冷的球體下方，辨識著球體是否存在著任何運動的趨勢，其上的花紋是否有得到解讀的可能性。很不幸，佩圖拉博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它的工作原理或內(nèi)部構(gòu)造是一個謎題，而這顆灰黑球體表面所有的金色斑點也都僅僅在以電流般無規(guī)則的方式緩慢移動，匯聚或分離。

    +能對話嗎？+莫爾斯用上靈能。他的意識接觸到球體的內(nèi)部，在這里他的確能夠?qū)さ靡环N更具活性的物質(zhì)。

    +……+

    球體稱得上迫切地回應(yīng)了他。

    一種高于語言的原始交流在舍棄人造詞語、否定物種內(nèi)部思維邏輯的形式下展開，莫爾斯得到了兩名基因原體的注視。數(shù)秒后，莫爾斯抬起手，構(gòu)造出一個靈能組成的幽藍(lán)虛影。

    而球體同樣作出反饋，未知的物質(zhì)在移動時發(fā)出滾石的摩擦與震顫，空氣里散發(fā)出焦糊的氣息；球體兩極延伸出兩個突觸，散成包含數(shù)個幾厘米長的圓形結(jié)觸的網(wǎng)，與靈能的幻影相接。

    幽藍(lán)能量在與機器的鏈接中重新塑型，形成一個躺在地面上的男孩，年齡不超過八個地球年，眼睛一眨不眨，類似一具正在散發(fā)藍(lán)光的靜默尸體。

    一根管線從靈能投影的背部和顱骨下方伸出，將它與球體相連接。

    幾秒后，它突兀地站起，動作僵硬，眼球部分放射出光芒；球體表面的金色斑點隨之高速移動，圖案變幻，就像正在艱難地操控一個陌生木偶。

    “你們來了。”靈能人偶毫無表情地說，他的手搖晃的方式過于機械，以至于佩圖拉博在一個瞬間后才意識到這是一次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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