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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One 不眠的七夜 Sleepless nights-《贖罪新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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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什么事情都不是絕對正確或者絕對錯誤的,一切都憑借自己的判斷。我覺得我做的事情一定是正確的話,我就不會后悔。”梅西爾一邊回答那個聲音,一邊彎下腰脫掉了自己破舊的鞋,光腳站在了地面用銀白色顏料描繪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環,以及奇異而繁復的線條和符文,看上去復雜到了極致的圖案上。這個圖案被描繪在堅固的地面上,看上去極其詭異但又相當的令人震撼。

    “各位,今天我們將可以召喚出我們所信仰的惡魔了!”亞摩斯在所有準備基本上完成之后舉起雙臂對在場的所有信徒高聲說道,隨后他指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梅西爾,用一種極為嚴肅的語氣繼續說道:“我的女兒身體里面流淌著賢者的血統,她會帶領我們去摘取惡魔的果實,實現我們所有人的夙愿!”

    眾信徒在亞摩斯的話音落下后,爆發出了極為興奮的歡呼聲,而大多數人甚至因為興奮落下的淚水——他們等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了。為此他們犧牲了無數的同伴,耗費了大量的時間與金錢,甚至還犧牲了自己的朋友與親人,而今天他們終于將得到期待已久的結果。

    “的確太棒了,我都忍不住想要落淚呢!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得忍耐到最后。”在人群最后方的阿奇帕德將右手放在胸口上低聲說道。現在他已經忍不住想笑了,但是他還沒有看到所想要看到的結果,所以他還需要繼續將這場戲演下去。

    亞摩斯在退后到神廟廢墟地面上所繪制的圖案外后,一部分信徒就開始演奏起了沉重而莊嚴的樂曲。同時,輕煙似的吟唱聲從廢墟中升起,兩種截然不同的音樂就這樣在廢墟上空回蕩起來。

    “不要······再繼續了,這是為了你好!”

    不要理會,完成自己該做的事情。

    “將我的血肉獻給死人之國的守門人,將我的血液獻給惡魔······”在深呼吸幾次使自己平靜下來之后,梅西爾用匕首鋒利的刀刃割下了自己的食指與無名指,劇烈的疼痛感沖擊著她,但是她的聲音卻沒有一點顫抖:“在冬天來臨時贊美春天,在悲傷來襲的時刻贊美快樂,在死亡之后贊美生命······”

    其他的信徒們在低聲詠念祝詞的同時將各種名貴的香料和寶石投入了熊熊燃燒的篝火當中,這些平時極為難見的物品在明亮的火焰中化為了灰燼,然后火焰中散發出了一股奇異而神秘的香味。

    “這些可都是些難以收集的珍品呢,用它們都可以買下一座城堡了吧?”阿奇帕德有些心疼地咂咂嘴說道。

    “這些東西都是從我的家鄉帶來的,但是對我來說并沒有太大用處。”亞摩斯冷淡地說。

    “很多貴族為了買到它們而相互打破頭呢!不過,對您來說還是愛人更為重要呢!”阿奇帕德在盯著亞摩斯線條冷硬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后,他突然舉起了自己一直垂在身側的右手。在他的右手中蠕動著的是一只半臂長,外形極像蠑螈,但是身上又布滿了彩色的斑點且全身燃燒著火焰的生物。

    “上位火象精靈,沙羅曼蛇*(salamander),你從哪里找來的”阿奇帕德手中的妖精成功地吸引住了亞摩斯的注意。畢竟亞摩斯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過妖精了,他甚至以為妖精都已經回到他們自己的國度去了。

    “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力氣呢!不過,為了見到惡魔,要我花費再多力氣和時間都是值得的!”阿斯帕德一邊用一種很興奮的語氣說道,一邊加大了右手握住沙羅曼蛇身體的力量。而他很快便捏碎了沙羅曼蛇體內的骨骼與內臟,暗紫色的血液瞬間從他的手中涌出,并沿著他的手臂向下流淌。

    不久之后,沙羅曼蛇眼睛中的光芒連同它身上的火焰一起漸漸黯淡下去,但是阿奇帕德卻依舊在用手指蹂躪著它的尸體,直到將它的腦袋都捏碎以后才隨手將變得一塌糊涂的尸體投入了篝火之中:“好了,準備完成。”

    “不過話說回來妖精可真是美味呀,它們的身體中可是富含魔力呢!”

    “······惡心。”亞摩斯冷漠地看著阿奇帕德伸出舌頭貪婪地舔舐手中的殘留物。過了很久后,他才給出這樣一個評價。不過,阿奇帕德似乎沒有聽見亞摩斯對他說了什么,因為他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站在不遠處的梅西爾身上。

    好了,該開始了。

    “梅西爾,這一切對你來說真的有意義嗎?”那個神秘的聲音再一次在梅西爾耳邊響起。不過,這一次的說話聲中似乎帶著無奈和疑惑的情緒,但是這并不影響梅西爾繼續用匕首在手臂上增加傷口。她現在因失血過多而感到有些眩暈,同時她眼前的景物也因此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我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有沒有意義,但是如果是為了媽媽的話,死掉也沒關系。”

    為了,贖罪。

    在過了很久之后,梅西爾聽到那個聲音發出的極為沉重的嘆息聲,像是在為什么感到悲傷一般。

    突然,梅西爾感到空氣中有什么東西以極快的速度閃過,隨后她感覺胸口似乎被誰用力地推了一下。沒有任何痛感,只是感覺有寒冷的風從自己的胸口穿過。最后梅西爾在腳步虛晃了一下后無力地向前倒去,大量的鮮血在地上肆意的蔓延開來,甚至沾濕了她的臉頰。

    “······父,父親,為什么?”

    “哈哈哈哈······站在祭臺上,所有的人都是獻給惡魔的祭品,包括你,我的女兒。”亞摩斯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而他在梅西爾倒下的時候終于忍不住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他可以為了自己最愛的人犧牲自己所有的一切,甚至就是犧牲掉自己的孩子,他也愿意。

    “啊啊啊啊啊!亞摩斯,你這個混蛋!!你居然敢欺騙我們!!”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亞摩斯!!”

    “你這個惡魔,居然把我們作為祭品!?啊啊啊啊,不要,不要過來!”

    “亞摩斯,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想要挽回的一切,最終都會變為俯視深淵的絕望!!”

    當這些信徒意識到不對之后,他們立即丟棄了手中的物品轉身逃跑······但是,他們逃的還是太晚了······

    不知何時,祭壇上開始起了彌漫仿佛混雜了各種晦暗顏色的詭異瘴氣,這些瘴氣凝聚成了畸形但卻又極其有力的利爪的形狀。隨后這些利爪像一只只饑餓的野獸一樣向那群逃跑的信徒撲了過去,一時間鮮血飛濺,血液在地面上潑灑出了詭異的形狀,肉體被撕裂的聲音以及骨骼被折斷的古怪聲響充斥在整個廢墟內。

    那些被信徒們丟棄的沾滿了鮮血的樂器居然自己演奏起了低沉而悲傷的音樂。而在音樂中,似乎可以聽見無數人在竊竊私語。

    “沙沙沙······”

    梅西爾清楚地看見在地上肆意蔓延開來的血液中鉆出了無數細小的花苗,那些花苗迅速的生長結苞,最后開出了漆黑的百合花。而那些百合花內原本是花蕊的地方正轉動著黑白分明的眼球,而在眼球的瞳孔深處有一張沒有牙齒的嘴。

    漆黑的花在竊竊私語。

    “我不會讓你死的,梅西爾。”奄奄一息的梅西爾感覺到有一對寬大而溫暖的羽翼輕輕的摟住了自己,隨后那個神秘的聲音十分焦急地對她說道。

    “啊······”梅西爾無力地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但她的嘴唇在翕動的時候卻并沒有發出聲音。

    “咔咔咔······”地面細小的石塊突然間顫動起來,隨之而來的便是大地劇烈震動,在場還活著的幾個人都聽見了地面碎裂時發出的巨大轟鳴聲。猙獰而尖銳的黑紅色巖石從開裂的地面下升起,像是突出的怪物的牙齒一般。

    空氣莫名變得沉重而粘稠,甚至讓人有些難以呼吸。剛剛還在的月亮被厚重的云層所遮擋,而很快,有什么東西滴落在了正焦急等待著惡魔出現的亞摩斯的臉上,他有些不耐煩地伸出手抹掉了臉上的異物,但當他看向自己的手掌的時候,他突然愣住了——因為他發現手上居然有一抹混雜著漆黑鐵屑的猩紅液體。

    很快,亞摩斯敏銳地察覺到周圍安靜了下來,但不是那種還殘留著風聲以及其他事物所發出的聲響的安靜,而是那種所有聲音都被抹消了的死寂。

    當第一滴鐵與血之雨滴落下來的時候,亞摩斯又再一次聽到了聲音,那是密集而粘稠的血漿砸落在地上所發出的類似于雨聲的奇異聲響,而這一次卻沒有一滴雨落在亞摩斯、阿奇帕德或者其他曾經活著的東西身上。

    當雨點砸落在地面上之后,閃著金屬光澤的鐵之枝從地面上快速的生長了起來,并在極短的時間內占據了幾乎地面的每一個角落。無處下落的猩紅液體落在了那些修長鋒利的枝條上,并在蒸發后散發出了一股神秘的芳香。

    “哎呀,現在我們可只差一步就成功了!接下來就要靠亞摩斯大人您了呢!”站在亞摩斯背后的阿奇帕德獰笑著從袖中抽出了匕首,并將它猛地刺入了毫無防備的亞摩斯的背部,隨即他把還在發出微弱呻吟的亞摩斯狠狠地推入了祭壇內。

    “這就是神所希望的嗎?真是丑陋至極。”穿著獸皮斗篷,有著人類男性那樣英俊的外表,但頭上卻沒有頭發,只長著各種各樣犀角,甚至其中一對彎曲的犄角遮住了雙眼的怪物站在一根破損的大理石柱上,對著腳下的景象感嘆道。當風卷起他的斗篷的時候,可以清晰的看見他那原本是腳的地方,被黑山羊的兩只后蹄所替代。

    最初也是最古的惡魔,梅菲斯特費勒斯,他在感覺到死人之國被人打開后就立即趕到了這里,然而他所看見的卻是這樣如末世一般的慘狀。

    “沒那么簡單,死人之國的門只是被打開了一條小縫而已。如果完全打開的話,那群家伙應該會蜂擁而出吧?”

    “荊棘鳥,你居然在這個地方。”梅菲斯特在聽見自己所熟悉的聲音之后低下頭去,他在那條因為地面崩塌與震蕩而產生的縫隙旁看見那個本應該死去的少女從地上站了起來,并且對方還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梅菲斯特從少女的眼瞳中看見了正在緩慢轉動著的白色的荊棘之環,同時他注意到,少女胸口上甚至已經露出了斷裂的助骨的傷口上正在蠕動的白色的荊棘,然后那道傷口就這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修復起來。

    “現在的情況比我想象的糟太多了,最主要的是死人之國的門的確被打開了。明明不太可能成功的,難道是那個家伙搞的鬼嗎?”梅西爾,或者更應該被叫做荊棘鳥的家伙在無奈地說著話的同時用手捂住了口鼻,以防自己吸入那些飛揚在空氣中因鐵之枝碎裂而產生的黑色粉塵。而此時她手上的傷口中鉆出了潔白的荊棘枝條,這些枝條纏住了被切落的手指,然后將它們與手掌重新相連。

    地面異常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神廟歷經百年的大理石地板連同上面的圖案早已碎裂,那些矗立的石柱一根接連著一根的倒塌在地面上,然后在顫動中斷裂成數截。

    大地的呻吟聲,鐵之枝碎裂時發出的刺耳的聲響,還有從那條深淵中涌出的由各種晦暗顏色混雜而成,被稱為“魔瘴”的瘴氣在地面上游動著。這些瘴氣在地上爬動時,發出了類似于無數蟲子在地上攀爬的細碎聲響。

    “當深淵被打開,惡臭污穢的煙冒出,那就像從火爐中升起的欺騙和虛妄,罪惡和憂愁,黑暗和墮落的煙塵,蒙黑日頭,霧遮大地。”地面的震動不知何時停歇了下來,阿奇帕德坐在一根倒塌下來后滾落到了祭壇外的石柱上,仰頭吟誦著一首詩。

    那些從在半空中漸漸散去的魔瘴中,飛出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影子,它們像是蝗蟲,卻長著蝎子一般的尾巴。這些來自于死人之國的蝗蟲匯集在一起后便飛向了遠方。但即使它們的身影已經消失了,鐵與血之雨所組成的雨幕中,也依舊傳來了它們翅膀扇動時發出的萬馬奔騰般的轟鳴。

    “邪惡的蝗蟲從煙霧中飛臨地面,被賜予陸地上蝎子的可怕力量。這些地獄蝗蟲的模樣,好像預備出戰的馬,頂著仿金的冠冕,猙獰的男人臉面。長長的須發飄在腦后,口中的利齒如獅。胸前附著鐵甲,展翅飛行時,如萬馬狂奔轟鳴可怕。”荊棘鳥伸手接住了一只似乎不準備離開的蝗蟲,與它那雙滿含兇惡的眼睛對視,然后在它用蝎尾蟄中自己之前將它狠狠地甩到地上,并且一腳踩了上去:“梅菲斯特,你到這里來是要強行關閉這條深淵嗎?”

    “不,我很快就會離開了。去更遠的地方旅行,這世界會變成什么樣,我是不會管的。”

    “哦,你還在找那個家伙嗎?”

    “哼,閉上嘴沒有人把你當成啞巴。”梅菲斯特才剛說完話,他就聽見了某種怪異的聲音正以深淵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開來。那是死人之國的惡魔們的私語,從未有過的漆黑光芒突然從深淵中狂涌而出,并化作了無數如蛇一樣扭動的光線,以極快的速度奔逃向了遠方。

    在越來越多的魔瘴、蝗蟲和黑色光芒從深淵中涌出的同時,一些巨大扭曲且形狀過分古怪而猙獰的影子也從深淵中升起,化作了如野獸一般的利爪。那些巨大的爪凝聚起來后瞬間就將尖銳的指爪插入了地面的縫隙之中,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然而深淵中似乎有什么不明的力量束縛著這個看不見全貌的怪物,每當這個怪物用利爪摳住地面的縫隙,想要將自己位于死人之國內的身體拖出的時候,都會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重新拉回到深淵的邊緣。

    這樣的重復導致那些爪不斷地在地面上犁出猙獰的爪痕,就像是瘋子在墻壁上留下的雜亂而瘋狂的抓痕一樣。怪物在發出了鯨鳴一般悠長而孤獨的嗚咽后,從深淵中探出了更多的爪來在地面上胡亂的抓撓著,甚至掀起了大片的碎石灰塵和那些鐵之枝的碎片。

    “糟了,可妮莉雅的尸體······”狼狽躲避著巨大碎石的荊棘鳥突然注意到盛放著梅西爾母親尸體的石棺被怪物的一只爪抓起,并且舉向空中。而正當她準備沖上去將尸體搶奪回來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是一直在旁觀著的阿奇帕德。

    “現在可不行哦,我可不會讓你阻止儀式的。再過一會兒的話,那個家伙就出來了。”阿奇帕德笑道。

    “混蛋,你給我讓開!!”荊棘鳥一邊對沖她搖著右手食指的阿奇帕德怒吼道,一邊張開了握成拳頭的右手。漆黑的荊棘枝條從她的手掌中鉆出并纏繞成了一把極其簡陋的長劍。她想要將長劍刺向了阿奇帕德的胸口,然而阿奇帕德卻輕易地側身閃過,并隨手抓住她的手腕:“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是無法改變的哦!你難道要違背神的意志嗎?”

    “即使有神存在,我也不會按照祂的想法來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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