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宵小在側-《乾陵閣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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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隨著朝制法度逐漸完備,黎平之的見識已不足以支撐其提改有建設性的諫言,只能往復沉溺于雞毛蒜皮的陳規陋習上,中書院兩任長史念其資深年長,便照顧性的減少其手頭上的公文事務。如此一來,手頭上公務寥寥的執事,變得游手好閑起來,常常自稱代長史行監督之責,四處搬弄是非,無端挑刺。
眾學士畏懼其品行低劣,行事陰損,不敢與之深交,但其執事之職在身,免不了與他接觸,對于不合他胃口的人或公務,他總能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或理由進行駁斥。長史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亦不愿招惹麻煩,這種變相的縱容讓黎平之更加肆無忌憚,同時產生一種自以為是的錯覺——我為盛世盡心盡力,盛世卻有負于我!若非如此,為何爾等面對我時,均退避三舍,緘口不言?分明就是理虧!
以上種種,讓黎平之在偏執的道路上漸行漸遠,看不慣他人鋒芒太盛,聽不進他人直諱之言,容不下他人除舊布新,一切都必須按照他的喜好進行,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中書院的實權官員。
“所以,你的銳氣鋒芒,機敏睿智,不正是他所忌憚的嗎?”婠反問陳宥。陳宥沉默了,他已經找到了第一個問題的答案。
至于黎平之的種種干擾,目前來說,婠和陳宥都找不到他另有所圖的關聯和證據,姑且一致認為只是巧合,一種僅為滿足其扭曲內心欲望的巧合:通過拉踩貶低,構陷誹謗他人來增強自己的存在感。
同一時候,杊州巡林堂內墨竹林。
“派去追蹤的斥候還沒消息么?”一個身著官服的人,一邊大口大口地吸著墨竹縹緲煙,一邊責問佇立一旁的堂主孟青池和他的夫人杜苑。
孟氏夫婦臉色陰沉,并未答話。眼前這個自稱來自京城的人穿著灰緞錦官服,說話盛氣凌人,出手闊綽,夫婦倆雖然厭惡他的頤氣指使,但既不明人家的來路,又收了人家的金錠子,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基本的道理,夫婦倆還是明白的。看在錢的份上,孟氏夫婦一直忍氣吞聲,好吃好喝的供著這位財神爺。
“這用墨竹做的縹緲煙,就是比那苦竹來勁!質地好,手感好,味兒正!你這的事辦完了,我要帶幾節回去給明公嘗嘗!”見孟氏夫婦沒有搭腔,此人便自言自語起來。
三日前,此人孤身踏入巡林堂的大門,直接點名找孟氏夫婦。巡林堂畢竟是跟官家有密切往來的組織,前堂看到此人的衣著,自然不敢怠慢,立刻通報給堂主孟青池。當孟氏夫婦來到此人面前,此人直接摸出兩個金錠子,拋給夫婦倆:“我乃京城政務省御膳司的主事崔挽風,原是杊州刺史帳下首席馬弁,得遇明公賞識,調入京城任職,近日因公干途經舊地,卻被竊賊盯上,盜取驛馬,擄我財物,簡直膽大包天!你們給我速速派人截殺此賊!務必完好無損的奪回驛馬!”
按理說直接拍下兩個金錠子的生意,巡林堂必然全力以赴,讓買家滿意而歸,但崔挽風的這單生意,既不合規矩,又暗藏蹊蹺,在黑白兩道摸爬滾打多年的孟青池,迅速察覺到其中被崔挽風刻意隱藏的信息。
看到孟堂主仍在遲疑,崔挽風催促道:“堂主還在想什么?貴堂接生意都是如此拖泥帶水,猶豫不決么?你們是血脈相承,不是近親聯姻,反應如此遲鈍,竊賊早都跑得沒影了,誤我大事你們吃罪不起!”
“你怎么說話呢!”杜苑臉色突變,手里握著的金錠差點就被她砸出去,好在孟青池及時按住了。
巡林堂的孟氏和杜氏,純正的血脈保留著曾經的蠻橫好戰,但隨著周遭環境被聯姻政策改變和同化,再加上官府的管控監督,身為堂主的孟青池不得不為顧全大局對官府做出一再的讓步。堂內不時有不滿孟青池低三下四,賣辱求榮的非議傳出,包括其夫人杜苑。但不可否認的是,孟青池才是識時務的俊杰,在他力排眾議,審時度勢的帶領下,巡林堂才得以在夾縫中蓬勃發展。
“去把黑曜門的孟彬叫來!”孟青池對前堂說,前堂領命退下了,“崔大人莫急,這筆大生意本堂自當盡心盡力,只是本堂雖為民間組織,但仍受官府監督,捉賊追馬應是官府過問之事,為何大人會來尋本堂的生意?而且尋回財物,無需‘截殺’吧?大人此舉會不會太過暴戾?又或是本堂聽錯了大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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