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其人更是與寶玉早就有染,怎料自江南回返不過一些時日,寶玉竟將襲人送了出去!
黛玉心下納罕,不禁多問了幾句,惜春嘰嘰喳喳,又有探春在一旁補充,這才知曉原委。唏噓之余,卻與探春、惜春說道:“說不得也是個好去處呢!”
自與李惟儉成婚,李惟儉素日里對其敬重有加,凡有大事必與其相商;內宅事務,也盡數托付黛玉打理;私底下小意溫存,又極沒正行。許是還不曾圓房之故,二人蜜里調油一如既往。
因是黛玉心下熨帖,心思有了寄托,愈發依賴李惟儉之余,難免便愈發瞧不上那萬事沒擔當的寶玉。
她隨口一說,探春若有所思,惜春不明所以,禁不住問道:“林姐姐何出此言?”
黛玉笑道:“四妹妹不妨想想金釧兒。”
惜春聞言眨眨眼,頓時沒了言語。心下明了,就算襲人一直留在寶二哥身邊兒又如何,寶二奶奶還不曾過門兒,若是個性子厲害堪比夏金桂的,說不得襲人便有如尤二姐一般歿了。
轉眼到得東角門,黛玉停步與探春、惜春告別,旋即回返家中。不多時到得東路院,須臾便見李惟儉一身便服緩步而來。
黛玉見其神色凝重,忙打發人伺候其凈手,又親自為其寬衣,問道:“四哥可是碰到了難處?”
李惟儉苦著臉道:“世人皆醉我獨醒啊。”
今日朝會,李惟儉破天荒去了,當面上奏阿芙蓉之危害。怎料此時阿芙蓉害民之惡不彰,任憑李惟儉空口白牙去說,滿朝諸公都不大相信,又有御史彈劾其小題大做。
非但如此,連恩師嚴希堯都將信將疑,過后數落其多此一舉,言明如今首要之事乃是搬倒賈雨村。
李惟儉一肚子委屈,偏偏無處發泄。回到衙門枯坐了一下晌,琢磨著既然短時間內不能動用行政手段禁阿芙蓉,那不妨用經濟手段進行制裁,比如對其加征高額關稅,閑置其流向。其后又自公文中查出,廣州知府曾有銷煙之舉,這倒引起了李惟儉的興趣,仔細翻閱了其人履歷,心下打算著回頭兒尋了人引薦,與其共商此事。
黛玉聽過李惟儉牢騷,便開解道:“既然其惡不彰,四哥又何必急在一時?左右四哥今日已然進言,來日待其惡彰顯,朝廷自會想起四哥今日之言。”
李惟儉搖頭笑道:“妹妹想差了,今時今日,我還不到弱冠年歲,哪里還敢加官進爵?此番進言不過是一片公心。”
黛玉便道:“既如此,四哥往后慢慢做就是了,須知心急吃不得熱豆腐。”
李惟儉點點頭,不禁朝著黛玉一瞥,暗忖著的確不能心急。
黛玉與其相處日久,哪里不知其淫邪心思?頓時俏臉兒微紅,嗔惱道:“四哥又不正經!”
李惟儉憨笑兩聲,扯了黛玉的手兒一并落座,黛玉便說起今日賈家情形。待聽聞那七個小戲子要安置,李惟儉道:“妹妹瞧著安置就是,先行簽二年雇契,合則留,不合則去。”
隨即又聽聞襲人竟被寶玉送給了蔣玉菡,李惟儉愕然半晌,不禁搖頭不已。
黛玉道:“有此際遇,也是那襲人自己作的。”
李惟儉不以為然道:“也是寶玉自個兒不成器,先前竟被那襲人哄騙了數年而不自知,一朝揭破,好生管教就是了,哪里有一送了之的道理?”
黛玉便蹙眉道:“四哥這般一說,我也覺著頗為不妥當。”
那襲人早就與寶玉有染,如今又送去蔣玉菡處,那蔣玉菡雖出身低賤,卻頗有家資,哪里會喜歡旁人送的破鞋?
說不得來日襲人處境凄慘,便是蔣玉菡從此與寶玉也會形同陌路。
不過這又與李惟儉何干?轉頭兒他便將此事撂下,隨即與黛玉說起了一喜一憂。喜的是,太醫院與李惟儉主導的實學院通力合作,以三千死囚試驗,總算驗證了牛痘的可靠性。
黛玉頓時大喜,道:“阿彌陀佛,四哥此舉可謂萬家生佛,來日不知造福多少百姓呢。”
李惟儉笑道:“過會子我往秋芳那兒說一說,免得她太過掛念小楝兒。”
去歲冬月里小楝兒出水痘,傅秋芳自是緊張得不行,待好轉了,從此便將小楝兒拘束在家,免得在外頭沾染了天花。如今牛痘既成,想來傅秋芳會高興不已。
說過此事,李惟儉又提及東吁與大順邊境頗不太平,一則是東吁改朝換代,新朝頗有進取之心,這收稅都收到了大順境內的土司身上。頭幾年因著準噶爾這個大敵當前,地方官兒大抵采用綏靖之策,但有沖突也只會息事寧人,于是那東吁愈發猖狂;
二則是,南安王眼饞大將軍岳鐘琪在身毒所得,眼看四王八公在五軍部聲勢愈發不如人,便生了奮進之心,數月來勾連曾經下屬,屢啟邊釁。前幾日更是自請南下,以督邊軍。
三則,那木邦前明時便是中華故土,這幾年被東吁欺負得苦不堪言,不停遣使來京,祈為藩國,求肯大順天兵庇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