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同喜所生孩兒如今養在薛姨媽房中,素日里多是寶蟾、同貴、鶯兒照料,極少讓夏金桂著手。因著夏家太太一去,寶蟾又得了薛姨媽的勢,因是與那夏金桂愈發不對付。
此時便咬牙說道:“好個歹毒婦人,前些時日果然是裝的。我看不若回敬一碗湯,摻了砒霜,給她來個毒中毒,干脆藥翻了她才好!”
寶釵心下意動,嘴上卻道:“我可沒有說要你去端,是你自己要下毒,別連上我。”
寶蟾咬牙道:“姑娘怕她作甚?夏家太太這一去,她還有什么依仗?”
寶釵蹙眉說道:“這殺了人是要貪官司的。”
寶蟾恨極了,只道:“姑娘放心,我不怕,有了事兒我擔著。”
撂下話,寶蟾掀了簾子去了。
寶蟾方才走,鶯兒便匆匆進來,蹙眉與寶釵說道:“敢情賈家一直瞞著姑娘呢!”
寶釵納罕道:“這是什么話?”
鶯兒氣惱道:“先前見了襲人抱著個嬰孩,麝月只說是襲人哥哥的孩兒,抱過來養一些時日。誰知今兒露了口風,敢情那孩兒是襲人與寶二爺生的!”
寶姐姐聰慧,早就隱隱有所覺,刻下聽得鶯兒說得篤定,只怔了半晌便說道:“世家大戶這般的不知凡幾,有什么奇怪的?”
鶯兒簡直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道:“姑娘可知道,那襲人先前可是被寶二爺送與了人,誰知這孩兒到底是誰的?且這般不干不凈的女子,哪里能容在身旁做妾室?我這是為姑娘抱不平,姑娘怎地反倒向著寶二爺說話?”
寶釵嘆息一聲,苦笑道:“我又能如何呢?”
這一年黛玉十七,湘云眼看十六,寶玉年滿十八,而寶釵這會子已然過了雙十,可算是正兒八經的老姑娘,哪里還能挑人家?
鶯兒想明此節,癟嘴道:“早知如此,當日太太就不該攔著姑娘。”若是姑娘嫁給了儉四爺,成了伯夫人不說,鶯兒自個兒說不得也做了良妾,想著晴雯、紅玉兩個丫頭出身的妾室,素日里穿金戴銀、極為風光,鶯兒便忍不住艷羨不已。
寶釵想起李惟儉來,心下隱隱作痛,嘴上卻道:“我如今不想旁的了,只想著他多少能上進些。不說做官兒,好歹能中個舉人、秀才的,也好稍稍看顧家中。”
鶯兒便道:“他那人慣會做樣子哄人,姑娘在時拿了四書五經來讀,姑娘一走就看起了閑書。”
寶釵聞言蹙眉不已,琢磨著這般可不行,須得想個法子讓寶玉上進。
卻說寶蟾這頭兒,出得薛家往后頭兒胡同進了一處小院兒,此地住著個神婆名衛婆子。鶯兒舍了兩塊銀元,只說自家鬧了老鼠,便從衛婆子手中買了一包毒藥。
回過頭來,果然煮了一碗湯給夏金桂端了過去。
這會子夏金桂坐在屋子里正在等候佳音,忽見寶蟾掀簾子進來道:“寶姑娘謝謝奶奶給她端的湯,特命我回贈奶奶一碗湯,是才煮的。”
金桂聽了吃了一驚,便知事有不諧,回頭強笑道:“那就多謝寶姑娘了,你放在那兒,我梳洗一下就喝。”
寶蟾微笑點頭出去了。
金桂望著他的背影,恨的牙根直咬,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望著那碗湯思量半天,忽生一計,起身往薛姨媽房里來,恰正見鶯兒在門口站著,笑著招手道:“鶯兒,你過來,姑娘給太太煮了一碗湯,要太太去喝,你幫我給太太傳個話,就說湯放在我屋子里,是姑娘要我端的,我要更衣,來不及端去了,你給太太端了去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