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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兒在一旁聽了記在心里,下車便尋了侯府門子過問,轉頭訝然與寶釵道:“姑娘,方才掃聽過了,敢情那榮國府一場大火燒了大半,圣人登基,升了儉四爺的爵位不說,還將這廢棄的宅子也一并賜給了儉四爺呢?!?
寶釵悶聲不語,進得儀門,茜雪來迎,笑著說道:“薛姑娘來的不湊巧,今兒太太領著眾多姨娘往寺里進香去了?!?
寶釵道:“不年不節,可是去還愿了?”
茜雪笑道:“寶姑娘果然聰慧,這一二月幾位姨娘陸續有了身孕,都吵著要去還愿,太太沒法子,只得今兒得空領著人去了。如今家中只云夫人與迎春姨娘?!?
李惟儉娶的是并嫡妻,素日里李惟儉自是能分出大小來,下頭人卻不好稱呼。因是商議一番,便稱黛玉為太太,湘云為夫人。
寶釵蹙眉問道:“可知侯爺何時回府?”
茜雪道:“這卻說不好了,忠勇王病重,這幾日侯爺時不時便要去王府看望一番。”
寶釵隨著茜雪進得東路院,遙遙便聽得湘云那咯咯咯銀鈴一般的笑聲。進得內中便見湘云盤腿坐在軟榻上,許是幾個丫鬟說了什么頑笑話,湘云正樂得前仰后合。那迎春也在一旁賠笑,點著個小丫頭道:“果然是個促狹鬼,慣會說俏皮話兒?!?
湘云見寶釵來了,也不起身,只隨意招手:“寶姐姐來了,快坐,這丫頭方才說了個笑話,真真兒是樂死人。”
寶釵依著規矩與二人見禮,待落座,便道:“云丫頭年歲也不小了,眼看要做娘的人了,怎還這般不知規矩?”
湘云癟嘴道:“你們看看,我就說寶姐姐最守禮,這家里連老爺都不說我,太太也只會給我白眼,偏寶姐姐一來就說我的不是?!?
寶釵苦笑道:“盤腿頂著小腹,可是對孩兒不好。”
湘云眨眨眼,摸著小腹果然緊張起來,隨即舒展雙腿,干脆歪在軟榻上,眨眨眼道:“這般可好了?”
寶釵無奈點頭,湘云便笑道:“早讓你們都來,如今大觀園雖毀了,人卻都在,你們來了家里也熱鬧?!?
一旁的丫頭趕忙道:“夫人,這話可不好渾說?!?
湘云卻不在意道:“哪里渾說了?四哥三日不去、五日必到,一個月總要去看望探丫頭、惜丫頭五六回,我看再看上二年,遲早得看回家里來?!?
迎春面上尷尬,道:“夫人言重了,他……老爺也是因著我,這才對三妹妹、四妹妹多照看了些?!?
湘云撇嘴道:“二姐姐少替他說話,我才過門幾日,就有人送了個花魁來。錯非林姐姐給了他臉色,只怕那花魁就留下了。”
言笑一番,寶姐姐終于忍不住道:“云……夫人,我此番來,是為家中侄兒求藥來了?!?
“求藥?”
寶姐姐便道:“鵬兒感了風寒,如今高熱不退,驚厥抽搐,聽聞侯府中有圣藥,這才腆顏來求?!?
湘云忽閃著雙眼納罕不已,看向迎春道:“二姐姐,你可聽說過家中有什么圣藥?”
湘云心大,自嫁進伯府也是萬事不管,倒是身旁的鴛鴦被派了差事,如今管著外頭的莊子。
迎春雖也萬事不管,卻多被李惟儉憐惜,眼看她素日里閑悶,干脆央其多翻看些醫術,來日家中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好濟些事。因是李惟儉擺弄新藥的事兒,迎春自是知曉。
見湘云看過來,便道:“夫人,老爺曾說過,為醫治忠勇王舊疾,曾以陳芥菜鹵為例,以粉漿養青霉。二年下來汰劣了許多,倒是保留了不少青霉,只怕薛妹妹說的圣藥便是此物了?!?
湘云渾不在意道:“既然家中有,那就給寶姐姐一份就是,總不能看著小兒病重。”
迎春卻道:“家中雖有留存,卻都是太太掌管著,如今太太、紅玉都去了佛寺——”說話間看向寶釵:“薛妹妹若是等得,不若再等上幾個時辰?!?
寶釵哪里等得了?當即問道:“不知林妹妹去了哪處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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