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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懶得理會鐘阿大，杜中宵與馮原三人作別，回到了客棧自己房里。

    陶十七和十三郎兩人坐在門口，每人拿了一張熟制好的羊皮，這個說襖好，那個說裙好，爭論個不休。杜中宵坐在房里，閉目養(yǎng)神，把這幾日的事情理了一遍。

    并州及周邊的幾個州軍，向來是以土鹽為主，不知幾千年了。雖然南北都有鹽池，但由于河?xùn)|路北邊道路崎嶇，交通不便，土鹽不但沒有減少，還越來越興旺。永利監(jiān)的鹽不好賣，還是價錢高了。官府從鹽戶收六文錢一斤，賣三十六文，鄉(xiāng)村里煮鹽的又多，誰會買這么貴的鹽？為了保證鹽利，官府便就行抑配政策，強(qiáng)行按戶口攤派。這么一來，官府的收入保證了，把生產(chǎn)和市場也破壞了。

    六文一斤的收購價，鹽戶無利可圖，沒有生產(chǎn)積極性。官府又把他們專門列戶籍，逼著生產(chǎn)，最終形同差役。這樣生產(chǎn)出來的鹽，質(zhì)量怎么可能有保證？

    要想解決這一帶鹽的痼疾，整個生產(chǎn)和流通體系全部要變，不然只能一天一天潰爛下去。而要想變革鹽業(yè)體系，沒錢是萬萬不行的。馮原等人帶來的皮毛生意，便是一個突破口。操作得好了，不但能從毛皮生意中收到豐厚的稅收，還能把土鹽的副產(chǎn)物利用起來，變相提高土鹽的價值。官府不再靠從鹽里直接撈錢，才能慢慢把土鹽的生產(chǎn)和流通體系理順。

    這是一個艱巨的任務(wù)，杜中宵微微嘆了口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現(xiàn)在很多弊端都是年深日久形成的，又被持續(xù)了八年的對黨項戰(zhàn)爭催化。要想解決，哪怕自己多了千年見識，也非常不容易。

    第二日，杜中宵與馮原三人一起，帶了制好的毛皮回了并州城。

    到了城里，杜中宵讓馮原三人在客棧住了下來，自己則帶了那張虎皮，到了州衙。

    公吏去稟報夏竦，杜中宵手拿皮，在花廳里靜靜等候。

    夏竦一進(jìn)花廳，就被杜中宵手中的虎皮吸引住了，不住地看。

    杜中宵站起身來行個禮，把虎皮遞上去：“卑職此次去永利監(jiān)，恰巧軸到了幾個毛皮商人，得這一張虎皮。看看已是深秋，相公體寒畏冷，特來獻(xiàn)與相公。”

    夏竦并不推托，接了虎皮在手，不住撫摸，口中道：“好物。難得這毛皮完整，甚是難得！”

    把玩了一會，夏竦把虎皮交予身邊的公吏，對杜中宵道：“簽判此次去永利監(jiān)，可有什么辦法把積壓的鹽賣出去？并州駐扎兵馬不少，急需錢糧，此事拖延不得。”

    杜中宵拱手：“回相公，卑職想了個法子，特來向相公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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