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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素沒有回頭，離別總令人脆弱，他不忍回頭。

    “我守住的不僅僅是這座城……”李素淡淡地道。

    “還守住了什么？”許明珠好奇地問道。

    李素笑了笑，搖頭不語。

    還守住了什么？

    守住的，是心里的良知，勇敢和擔(dān)當(dāng)，在這些可貴的人性幾近崩塌時(shí)，這座城把它們拉回來了。

    無法想象，當(dāng)初自己若逃走一去不回，今日的自己，該是怎樣的心情？

    漫長的行路，無聊而枯燥，回時(shí)卻與來時(shí)不一樣，有過一同面對生死的血戰(zhàn)經(jīng)歷，隊(duì)伍里的氣氛熱烈了許多，每個人帶著輕松的笑容，并騎走在一起，暢想著回到長安后的生活。

    隊(duì)伍里很多人回去后，確定會卸甲歸田，有的因?yàn)槟昙o(jì)，有的因?yàn)闅埣病?

    此刻大家暢想的，是歸田后的安逸生活，朝廷賜一二十畝良田，攢下幾年的辛苦錢買一頭耕牛，蓋一棟不大不小剛夠一家人生活的房子，最后再娶一個不漂亮卻賢惠的婆姨……

    人心的**，其實(shí)并不大，有一種境界叫剛好夠了，懂得這種境界的人，要么從生死邊緣蹚過無數(shù)回，看淡了世情貧富的老人，要么是天性無欲無爭的平凡人，然而，許多高高在上的權(quán)貴卻不懂，擁有的東西越多，越不懂什么叫“剛好夠了”。

    隊(duì)伍里的討論聲很熱烈，說到未來不用刀口舔血的平凡日子，老兵們紛紛笑開了顏，就連那些殘疾的將士，眼中也露出了期待憧憬，他們殘了，但并沒有廢掉，只要日子有奔頭，缺只胳膊少條腿，日子還是一樣能過得充實(shí)。

    李素靜靜聽著老兵們的高聲談笑，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其實(shí)，他們所談?wù)摰臇|西，也是他期待的，甚至于，他在老兵們身上學(xué)到了更多。

    一聲高亢清亮的嗓音，很突兀地從人群里綻開，聲音如利箭刺破蒼穹，直透云霄。

    “山尖尖兒上那個槐槐兒高，窩窩兒里那個婆姨俏……”

    原汁原味的中原秦腔，沙啞的嗓子透出一股深深的滄桑和不羈味道，聽得李素情不自禁扭頭望去。

    方老五騎著駱駝跟在蔣權(quán)身后，仍是一臉老相，一臉憨厚，耷拉著肩膀像個耕了一天地累壞了的老農(nóng)，可嘴里發(fā)出的嘹亮秦腔的每一個字符音節(jié)，都像一個個活潑的精靈在半空中跳舞。

    李素笑著朝方老五招了招手，方老五嘿嘿一笑，抬袖很不講究地抹了一把鼻子，腳下踢了駱駝的腹部幾下，很快與李素并騎而行。

    “方火長，玉門關(guān)里，內(nèi)人多虧有你才保得周全，回長安后，李家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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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還有一更。。。(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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