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睜開雙眼!-《揭棺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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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wèi):“沒有如果。”
露絲:“我會給你增派人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事情要干得干凈漂亮!”
大衛(wèi):“要不要把伍德綁回來?”
“為什么要綁他?”露絲反問。
大衛(wèi):“督統(tǒng)到了鎮(zhèn)子上,你還用得到他,他是普拉克家的法定繼承人,你指望他家?guī)湍氵€債?!?
露絲罵道:“你的腦袋是生銹了嗎?那個小家伙他會怕死?他一點都不怕死,也不會因為死亡威脅就乖乖合作。”
大衛(wèi)恍然大悟:“哦!要綁他的家人!”
主仆倆心照不宣地交換了錢幣與新合約,在夜色的掩護下,大衛(wèi)先生匆匆趕回占星鋪,要磨亮刀子,準備殺人。
星期二的夜里。
伍德先生砸爛了酒窖的門,將家里所有酒釀都弄了出來。
白葡萄酒和紅葡萄酒能殺菌,留作包扎用的傷藥,高粱酒和蒸餾酒分作四十大桶,交給每家每戶的農(nóng)奴,一個個吩咐過去——不許私自喝,周六憲兵隊來了,拿到鎮(zhèn)上換錢。
朱莉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弟弟這是要分光家產(chǎn)?他又發(fā)癲了?
萱丫頭只愁家里沒有醫(yī)生——沒有醫(yī)生,這些勞工哪怕破了層皮都覺得自己會死。面對土匪時,哪里還有動手殺敵的心思?
但是動員大會的情景卻出人意料。
薇薇帶著幾個女仆,給莊子里的鄉(xiāng)親們搬來一張大圓桌,做好飯菜,倒上牛奶。
每家每戶的代表臉上愁云密布——大家都明白,大莊園馬上要遭難了。
這頓飯吃得很慢,因為大家都在想,時間拖得久一點,就不用那么早去田里放哨。
等太陽完完全全沉進地平線,等奶瓶空了,菜碟和刀叉撤下去,等烏鴉又一次飛上天。
——伍德往桌上撒滿了奴契。
他大聲喊,要讓每一個人都聽見。
“你們以前是奴隸。”
他看見有人吃飽了犯困,要睡過去。
“睜開雙眼!”
他聽見竊竊私語,有幾雙手往桌上扒合同,拿走的,最后卻唯唯諾諾膽戰(zhàn)心驚地放了回去。
“拿去呀!拿走了你就自由了!”
一雙雙眼睛看著他,一雙雙手開始在桌上尋找【真名】。
“不光是你,你的家人,你的兒女都自由了!以前你們是我的財產(chǎn),是我的私有物。連家都是我的!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很快,桌上干凈得只剩下了臟手印。
伍德說:“現(xiàn)在地里的莊稼,屋子里的酒,你們在工廠的勞動合同,都屬于你們了。”
篝火照亮了農(nóng)奴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辰。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伍德大聲問:“知道嗎?明白嗎?你看看這座大莊園,它以前只是個暫住地,你要向我交租,要受我盤剝,不然只能低聲下氣的叫我主子,接著當奴隸。”
無數(shù)雙眼睛里,有懷疑,有忌憚,有不可磨滅的嫉妒與仇恨。
朱莉大小姐一口氣沒提上來,差些昏厥過去,嘴里喃喃自語:“他是瘋了,一定是發(fā)癲了。要是爸爸知道了,能從冥府里氣得活過來?!?
伍德喊:“你們住的房子都是你們的,住到兒孫滿堂,住到你厭了累了!還能賣掉它!我現(xiàn)在遭了難,你們都明白,跟著我可能會傷會死。我要是拖著你們陪葬,到地獄里還得贖罪——”
話音未落。
桌上多了一張合同。
薇薇把自己的奴契扔了回去,她憋著一口氣,忍著眼淚,嘶聲大喊。
“少爺!我的家就在這里呀!”
緊接著,是薇薇的奶娘一家子,都將奴契整整齊齊放回桌上。
大圓桌涌來更多的人,不光是每家的主人,還有他們的妻兒,他們的父母。
“我們都老得走不動了,還能去哪兒?少爺?在莊子里選塊好墳才是最重要的事?!?
“老婆大著肚子,最近的鎮(zhèn)子離這兒有八十里路,路上全是強盜,全是法官雇來的強盜!”
“我跟過四個老爺,逃了四次,差點被打死,小姐是對我最好的那個?!?
“薇薇說的沒錯,我的家就在這里,不管別人怎么選,我們家不會走?!?
只過了短短一分鐘,桌上又堆滿了合同。
朱莉總算緩過一口氣,把勞奴的賣身契攏齊了疊好。
在面對伍德炙熱的眼神時,朱莉閃爍其詞不敢與之直視。
伍德拉來萱丫頭,往姐姐身前一站。
朱莉抿著嘴,臉上滿是委屈,她把尾指上的鉆戒取了下來,不情不愿地送給弟媳。
“夠了嗎?小萱?”
邵小萱笑嘻嘻地說:“你叫我達里歐的時候,更自信?!?
這姐姐突然愣了。
她一狠心,一咬牙。
“日子不過了!”
拿來火把,將奴契付之一炬。
在一場火焰中,普拉克家辛辛苦苦經(jīng)營了兩百年的種植園就這么沒了。
火星沖天,讓人臉頰發(fā)燙。
焰光點燃了圓桌,洶涌的火舌嚇得烏鴉往田地里飛,可是它們怎么飛,都好像逃不出這場大火。
——對大衛(wèi)先生來說也一樣。
當他秣馬厲兵,帶著三十來號“山上的弟兄”,騎著馬興沖沖的來到大莊園時。
他給每個兄弟配了馬,帶好槍,拿上開路的鉤鐮獵刀,免得被松軟的農(nóng)地和農(nóng)作物拖慢了沖鋒的速度。
他想,照小報童的信鴿送來的信件所說,這將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屠殺。
大衛(wèi)先生還怕弟兄們殺得不夠快,三十來人的隊伍分作兩路。
一路從南邊的農(nóng)地沖進去,見人就殺。
一路從西邊的牧場進攻,兩面夾擊。
然后約定在莊園的花圃匯合,清點人數(shù),要是找到了普拉克家的家眷,那就活捉,接著往東北兩個方向剿殺剩下的人。
大衛(wèi)看著天上的星星,用他業(yè)余占卜師的職業(yè)技能,給兄弟們算了一場富貴好命。
土匪的隊伍變得士氣高漲,大家都是露絲法官雇來的人,露絲信鬼神,他們也信!
可是計劃開始實施時,卻發(fā)生了變化。
馬兒喘著粗氣,從鎮(zhèn)上跑來大莊園已經(jīng)耗了不少體力,蹄子陷進濕軟肥碩的農(nóng)田里,開始舉步維艱。
匪幫的弟兄們使勁甩著鞭子,抽得馬駒屁股上開始流血,才堪堪算作有了沖鋒的力道。
十來位嗜血的匪徒殺氣外露,兩眼通紅。
緊接著,撞上了一根根挑水麻繩做的絆馬索。
南邊來的隊伍里,當場摔死了五個土匪,還有三個讓馬駒踩斷了骨頭,需要做截肢手術(shù)。
不少落馬的匪徒想往前奔跑,繼續(xù)完成任務,靴子上的馬刺掛在雜亂的芒草上,跑得狼狽不堪,不消一會倒下去兩三個弟兄,卻再也沒爬起來——等同伴上前幫弟兄翻身,卻發(fā)現(xiàn)一枚枚鋒利的草叉,齊柄埋在地里,已經(jīng)將弟兄扎了個透心涼。
農(nóng)田開始燃燒。
從地平線的這一邊,到另一邊。
沒有麥穗高粱作掩護,土匪甚至連藏身之處都沒了。
南方小隊的士氣在瞬間崩潰,槍都扔了,還沒落馬的兄弟扔下了同伴,調(diào)頭撤退,可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百來號人。
他們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
所剩無幾的土匪倉惶間回去找槍,卻叫橫飛而來的搟面杖和煎鍋打得腦殼開裂。
最后,南方小隊唯一剩下的種子選手找到了槍。
他是整支隊伍活下來的那個,他端平了槍,面對黑壓壓的一百來人,卻喪失了開槍的勇氣,嚇得喪膽。
他跪了下來,像是跪在露絲大法官面前那樣,痛哭流涕地懇求原諒,求一條生路。
他聽見有人問:“你殺過人嗎?”
他聽見更多人問:“你犯過罪嗎?”
他被人團團圍住,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他脫下馬甲,卸了備用彈藥,連身上唯一帶刺的靴子都扔了。
他不敢說真話,只知道搖頭。
有人捏著他的下巴,要他抬頭。
是個姑娘,黑發(fā)的,手上戴著鉆戒,看起來和藹可親。
種子選手終于敢開口了。
他說:“我實話和你說吧……”
砰——
萱丫頭開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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