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心情舒暢地航行在佛羅里達州的外海,興高采烈地垂釣,離股票遠遠的,生活十分美好。一天,一些朋友在外海上開著汽艇沖到我的船旁。其中一位朋友帶來一份報紙。我本來對刊登在報紙上的消息不感興趣,事實上,我已經很多天沒有讀過報。朋友把報紙帶到游艇上,我無意間瞥一眼,發現股市出現了大反彈現象,漲幅已經超過10點。 我對朋友說,我希望隨他們一同登岸。時不時出現適當的反彈很正常,如果空頭市場依然存在,偶爾有適度反彈很合理,但是空頭市場還沒有結束,如今,華爾街、愚蠢的大眾、喪失希望的多頭力量對資金形勢不管不顧,或自己,或放縱他人,已經把價格抬高到一個離譜的額度。我覺得這種做法非常過分,必須要看一下市場情況,雖還沒決定是否要采取行動,但是很想看一下報價黑板。 我的經紀商哈丁公司在棕櫚灘設立了分公司。進去之后,我發現許多人都認識。大部分人都根據大盤走勢進行交易,在一片看好聲中沉溺,期待立即采取行動。他們選擇了一種不需要考慮長期走勢的方法,因此不必看得太遠。我曾經講述過,如何在紐約的證券公司中成為著名的“少年賭客”。人們習慣將一個人賺到的錢和交易額吹噓得很大。在這個分公司中,大家都知道我在紐約做空賺很多錢,如今,他們希望我再次大量放空。他們覺得,反彈將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我有義務與反彈抗衡。 前一段時間,我承受的壓力特別大,因此原本想要休息一下,希望到南邊的佛羅里達州垂釣。我發現股票價格反彈的幅度非常大,覺得沒必要繼續休假,就登上岸。開始,我不知道需要做什么,不過如今已經知道,一定要把股票放空。只有用鈔票這種老方法可以證明我的判斷是沒有錯誤的。把股市放空是恰當、嚴謹的舉措,能獲得利益,甚至能表現得很愛國。 從報價板上,我最先看好的是阿納康達公司(anaconda)的股票,預計它的價格將超過300美元。很明顯,肯定有一個集團在背后大量做多這只股票,所以它才一直上漲。有一個長期以來一直成立的理論:股票價格不會停在整數上。例如,一只股票第一次上漲到100、200或300美元時,還會繼續上漲很大一段幅度。因此,股票沖破關卡時,你買進往往就意味著賺錢。股票價格上漲到空前高的程度時,缺乏勇氣者已不敢買進,這種股價波動的經驗卻可以讓我參考。 阿納康達擁有的股票類型是1/4股,也就是說,別的股票面值為100美元,它的面值只有25美元。要想達到其他股票的100股,需要400股阿納康達的股票。我覺得它不會停留在300美元,而是繼續上漲,也許不久后就上漲到340美元。 我依然不看好后市,但是請不要忘記,我也是依賴大盤的交易者。我很清楚,假如我的推斷正確,阿納康達很快就會出現波動,速度快的動作常常能引起我的注意。我的耐心已經培養出來,已經學會無動于衷,但是我比較熱衷于速戰速決。阿納康達絕不可能是牛皮股,我買進這只股票只是因為它的價格突破300美元,我需要證明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這種欲求十分強烈。 此時,從大盤上可以看出,買盤已經超過賣盤,所以股價也許要持續長幅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首先觀察一下,然后再放空,這樣才比較合適。等待的同時,我也許應該賺一些錢。阿納康達這只股票迅速增長30點,就可以實現這個目標。我已經看空整個股市,只看好阿納康達一只股票,所以買進了3.2萬股阿納康達股票,相當于8000股整股。作為小型投機股,這只股票非常適合,但是我明白自己的初衷,只想賺點兒錢,為我今后的放空增加一些保證金。 美國北部于第二天受到暴風雨或別的因素的影響,收發電報的線路中斷,我只得在哈丁公司等候消息。在不能交易時,人們習慣在一塊閑聊,談論各種各樣的猜想。我們隨后拿到那天僅有的一個報價:阿納康達股票的價格是292美元。 我在紐約與一位交易員相識,他和我待在一塊。我做到8000股整股的消息已經被他得知。我們看到報價時,他明顯表現得非常吃驚,我據此推測,他肯定做多了。這只股票當時是否又下跌10點?他無法確定。從阿納康達上漲的趨勢判斷,它下跌20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把自己的真實感覺告訴給他,說:“約翰,不用害怕,明天就好了。”他看著我,搖了搖頭。他比我更了解自己是什么類型的人。我開懷大笑,在公司等待一些報價傳來。阿納康達股票的價格是292美元,我們當天只得到這一個報價。這意味著我的賬面損失已經接近10萬美元,我一心想著速戰速決,活該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電報線路于第二天恢復,我們和往常沒什么區別,又得到報價。阿納康達的開盤價格是298美元,隨后上漲到美元,不久后,它的價格開始下跌。別的股票也沒有將要上漲的趨勢。假如阿納康達跌回301美元,我覺得只能斷定整個大盤走勢都在作假。阿納康達的股價直接上漲到310美元才算正常,出現回檔現象表明我上當了,以前的例子欺騙了我。知錯就改是犯錯的人唯一能做的事情。我買進8000股整股,希望上漲30到40點。這次犯錯不是首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阿納康達當真下跌到301美元。電報交易員有直接通往紐約總公司的線路。股價剛下跌到這個價位,我就悄無聲息地走到電報交易員身旁,壓低聲音告訴他說:“將我的8000股阿納康達股票全部賣出。”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抬起頭,一臉恐慌地看著我,我沖他點了點頭說:“所有的股票都賣出!” 他的表情就像馬虎的交易員因為執行錯誤的命令而讓他賠了幾百萬美元,他對我說:“好的,利維斯頓先生,難道你要按照市場價格賣出嗎?”我只對他說:“不必多問,只管賣出!” 吉姆和奧利弗這兩個家伙來自布萊克家族,他們也在現場,不過距離我特別遠,自然沒法聽見我和交易員之間的談話內容。這是兩個非常富裕的家伙,花錢像流水,在芝加哥時,他們因炒作小麥而聲名遠播,如今是紐約證券交易所的大作手。 我從電報操作員那里離開,走向我在報價板前的位置,奧利弗?布萊克沖我點頭微笑。 他說:“你肯定要后悔,拉利!” 我停下腳步,問他:“你什么意思?” “明天你肯定會重新把它買來。” “買來什么?”我只告訴電報操作員要賣出股票,其余的人應該一概不知的。 他一直微笑著說:“拉利,到時候你將以320美元的價格把阿納康達的股票買回來,這樣做真是欠考慮。” 我故意裝糊涂,問他:“什么欠考慮?” 布萊克說:“以市場價格將你的8000股阿納康達股票賣出,你竟然執意這么做。” 我很清楚,他是個非常精明的人,交易時常常能搞到內線消息。可是,我不明白他為何對我做的交易如此了解。 我問他:“奧利,你從哪兒搞到的這個消息?” 他大笑幾聲,對我說:“我從查理?柯拉澤那兒搞到的消息。”他指的是電報操作員。 我說:“他在原地根本沒有動。” 他笑著說:“你們說的悄悄話,我自然聽不到,但是我知道了他為你發給紐約總公司的電報。多年前,信息出錯使我陷入非常激烈的爭吵之中,因此我掌握了發電報的技術。自從那時開始,我做事情就如你剛才那樣,當面向操作員下單時,我想檢驗一下操作員是否按照我的吩咐發送消息。他以我的名義發送的東西,我要搞明白。阿納康達會上漲到500美元,你把它賣掉肯定要后悔。” 我說:“奧利,這一波不會。” 他瞪我一眼,說:“你挺自信的。” 我說:“并非因為我自信,而是報價單這么告訴我的。”這兒沒有機器和報價單,但是他明白我說的是什么。 他說:“我聽說,一些顧客看報價單時不看價格,竟然像看火車時刻表似的,只看到股票的出發時間和到達時間。他們已經被關進精神病院了,里面的墻壁四周都是軟墊,再也不會傷害到自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