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冰山-《忽然之間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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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一直待在這團糟里還試圖粉飾太平。
海豚如果學會了喝酒
它肯定不會再為人類引路
沉默的冰山,沉默地融化著
冰上的生命太漫長了
他如此地熱愛太陽,因為太陽可以讓他早點消失
不知名的風帶來一粒煙花種子
煙花美麗張揚
冰山卻目睹煙花的虛張聲勢
孤獨了億萬年的靈魂突然松動——
想哭,想笑,想把淚水游進笑容里
他決定,從明天起
討厭太陽的每一次升起
他決定,從今夜起
和月亮做朋友
帶上酒吧。他想
但首先要帶上一杯煙花愛喝的雪碧
冰山沉默地游蕩在海面上
只有風知道今夜的冰山心情很好,頭頂開了一朵小小的雪花
李望給許淮陽修電腦。
“怎么樣,我的論文還能救回來嗎?”許淮陽很著急。明明快十月初,北方早就降溫,暖氣都開始灌水了,但因為許淮陽這來回團團轉的身影,屋里的溫度硬生生高了十度左右。
不過十來分鐘,李望腦門上已經細細密密布了一層薄汗。
他屋里臟衣服一堆,出門從衣柜里僅剩的一件羽絨服和一件加絨衛衣里,選擇了加絨衛衣。
本來是很符合當下天氣的衣服,但因為許淮陽的強勢升溫,李望現在正面無表情地想:他怎么不穿前天穿的黑t恤呢,反正只穿了半天,抖落抖落應該還能穿。
“怎么樣啊,我的論文——”許淮陽又重復了一遍。
“你這論文能怎么樣啊。”李望抬起眼,冷冷地盯著許淮陽。
從句式來說的話,這確實是個問句,但許淮陽琢磨半天,也沒從李望的語氣里琢磨出疑問的意思,倒像是在說“閉嘴”。
許淮陽摸摸鼻子,心想現在還有求于人,犯不上,于是乖乖閉嘴了。只是身子還是停不下來,很是焦灼地繞著圈子。
李望的眉頭越皺越緊,汗水像屋檐瓦片上的積水,眼瞅著就要滴下來。
他伸手把汗水抹掉,又抬眼看許淮陽,聲音冷冷淡淡的,像沒加糖的冰沙。
“你電腦里那點兒東西我全看見了。別繞了,有膽下載沒膽認啊。”
從句式上來看依舊是個疑問句,但是吧,許淮陽怎么回味怎么覺得李望是在說“你煩不煩”。
許淮陽想,反正都被看見了,也不焦灼了,也不轉圈了,他干脆坐在地上,掏出煙盒準備來一支。
“我不喜歡煙味。”李望余光瞥見許淮陽的動作,又不痛不癢地冒出一句。
“你一個弄電腦的,不抽煙?”許淮陽很驚奇,叼著煙,手還比著要點火的姿勢。
李望沒說話,只是在移動鼠標時,面無表情地往桌上砸了一下:“怎么聽不懂人話呢。”
他音調跟之前一樣平靜,眼睛都沒往許淮陽那邊瞟一下,聽起來像是在罵鼠標。
許淮陽卻覺得耳朵都被說紅了。
他悻悻地收回煙,坐在原地,看著李望勁瘦挺拔的側影。
明明跟自己一樣瘦啊,許淮陽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怎么感覺李望比他壯很多的樣子。
沒等許淮陽總結出原因,李望站起來:“好了。”
聲音還是毫無波瀾,臉上還是毫無表情,看著他的眼睛還是很漂亮——帶著異域風情的淡茶色眼眸和兀自飛揚的眼角。
許淮陽一邊給李望轉賬,一邊套近乎:“你不像是本國人啊。”
李望沒接話,點擊確認收款后,拎著包準備走人。
“哎,交個朋友行不行!”許淮陽連忙也站起來,伸手要攬李望的肩。
李望動作很明顯地躲開許淮陽的手。他比許淮陽高,現在站定,居高臨下地盯著許淮陽:“你的朋友就是這么交來的。”
又是個陳述語氣且別有深意的疑問句。
許淮陽簡直想罵娘了。
“大家都是同學,也沒有生死檢驗交情的機會啊。”許淮陽賠著笑,心想要不是以后還可能需要你幫忙,我才懶得理你呢。
李望沒理許淮陽,只是覺得黑許淮陽電腦的人,有水平。
植入的還不是一般的毒,這哪是讓許淮陽電腦癱瘓啊,是奔著讓許淮陽電腦報廢的目的來的。
李望不好奇許淮陽干了什么讓人這么討厭他,李望好奇那個黑許淮陽電腦的人。
回去得查查。
沒等李望到家,黑許淮陽電腦的人——麥洛——自動送上門來了,他那邊遠程監控到許淮陽電腦恢復正常了,也覺得修許淮陽電腦的人,有水平。
這么短的時間,就破解了。
“李望,是吧?我叫麥洛。”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溫和,隔著手機都覺得那人說話時肯定笑呵呵的。
“‘愛米’游戲團隊的麥洛。”李望眨了下眼睛,說道。又是陳述語氣的疑問句。
“所以,加入‘愛米’吧。”麥洛還是笑呵呵的。
李望沒問麥洛是怎么知道他的,麥洛也沒問李望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李望沒問麥洛為什么要對許淮陽下那么狠的手,麥洛也沒問李望為什么不問他為什么要對許淮陽下那么狠的手。
“‘愛米’這個名字很娘。”
“你可以把它當作是‘amy’——如果這樣能讓你覺得好受一點的話。”
李望撇撇嘴,不情愿地開口:“更娘了。”
麥洛在電話那頭笑得云淡風輕,好像這娘兮兮的名字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一樣。
“出來吃個飯吧。”麥洛說。
“嗯。”李望點點頭,答應了。
一頓飯后,李望加入麥洛的團隊了。
這個消息要是說出去,不知道要驚掉多少人的下巴,李望可是一直獨來獨往不跟任何人、任何組織有任何瓜葛的。
多年后,李望看著懷里正睡覺、打著小呼嚕的愛人,心想,他終于明白了麥洛那句“為了她,就想要好好努力著,不要沉淪,不要折墮”。
是的,說服李望加入麥洛團隊的,不是別的,正是麥洛低頭攪拌著自己碗里的湯,含著笑說出的這句話。
當時,李望正年輕,正意氣風發,正覺得世界無聊。
他很好奇,同樣這個年齡的麥洛,為什么可以把生活過得那么興致勃勃,別人讀大學要么談戀愛,要么整天悶在寢室里打游戲揮霍時光,他卻目標很明確:先是要組建一個團隊,然后接小單,積累資本后,轉頭接大公司的單子。那時候也不缺錢了,于是只求推廣“愛米”這個牌子,不糾結具體的薪資……一步一步,他發展到現在。
“看見她,會覺得天空更干凈一點,照在身上的陽光更溫暖一點。”麥洛垂下眼,低頭攪拌著自己碗里的湯,拿著湯勺的手修長,骨節分明,他嘴角含著笑,繼續說,“為了她,就想要好好努力,不要沉淪,不要折墮。”
全市馬拉松比賽。
葉冬米一向跟體育運動沒有緣分,往年這個時候,許淮陽總是嚷嚷著要去圍觀,葉冬米就在一旁勸阻他:“那么長的距離,環繞整個城市呢,還得跨江,你站在江北看起點,站在江南看人頭,站在江中間得被城管清走,來來去去這么會兒時間,你不如找個地方安安生生地看直播呢。”
“看直播肯定沒有現場熱鬧啊。”許淮陽在這個方面從來不讓步。
葉冬米也不強求,擺擺手:“得,你想去就去吧,我不去。”
今年,葉冬米自己倒突然想去現場看看了。
她從床上一躍而起,動作很大,“嘎吱嘎吱”的床架搖晃聲,把正戴著耳機追綜藝節目的徐麗麗都嚇了一跳:“你瘋了?”
“從哪兒看出來的?”
“大周末的,你不好好待在寢室,出去干嗎?”
這話徐麗麗問得太真誠,葉冬米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現在正舉行馬拉松比賽,全市的公路封鎖一半,不管是出租車、公交車還是自行車,在這片廣袤的天空下,都沒有用武之地。
“那要不我在家看直播?”葉冬米試探性地問。
“那不然呢?”徐麗麗翻了個身,把懷里的玩偶蠟筆小新換了個更好抱的角度,“網絡的偉大不就在于,足不出戶看完整個世界嘛。”
葉冬米下床,把手機支好,馬拉松直播已經開始了。公路大橋墨綠的雕欄上系滿了五彩的氣球,彩帶飄飄,北方的風把拿著手機直播的人的手吹得直顫,搖晃的畫面里,葉冬米看半天沒看出興致,倒把自己的瞌睡看來了。
麥洛正好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在干嗎?”
簡單三個字,把葉冬米的瞌睡一并趕跑,昏昏欲睡的心臟,瞬間鮮活起來,已經緩慢游走的血液也立馬精神了,現在飛速地在血管里滑行,“嘩嘩”帶起風,掀起汗毛一片一片地挺立。
……
這個人說話是不是有電?
葉冬米舔舔莫名有些干的嘴唇,咳了一下,說:“沒干嗎。”
“呵呵……”
電話那頭傳來麥洛的輕笑聲,葉冬米說完也意識到自己答話答得莫名其妙。她覺得臉有些燙,站起來去開窗戶。
風呼呼地從窗外刮來,把臉上的熱度降了些,葉冬米慢吞吞地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找我有事兒嗎?”
“部長——”
麥洛的聲音輕飄飄地傳進葉冬米的耳朵,像是被細細軟軟的貓耳朵似有似無地彈了兩下,葉冬米的耳朵飛快地躥紅。
“干……干嗎?”
“不……不干嗎。”電話那頭的麥洛聽見葉冬米這反應,挑挑眉,他嘴角露出笑容,學著葉冬米結結巴巴地答話。
“你煩不煩啊?”葉冬米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她一張臉都紅透了,耳朵也紅透了,現在隱約已經有了往脖子轉移的傾向。
“好了,不逗你了。”麥洛手握成拳頭堵住嘴,笑了兩下,“省里來檢查了,我們學習部是新成立的,得有個宣傳視頻。咱們一個部長,一個副部長,得起帶頭作用啊。我借了設備了,明天你來介紹,我來錄。”
“算了吧。”葉冬米一口回絕,當時她競選這個部長,本來也就是臨時起意,哪想過要真為組織干個什么事兒,“正因為咱倆一個部長,一個副部長,更要給下面的孩子們一些鍛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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