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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南郊,長州軍的陣地——
“快!動作快!別磨磨蹭蹭的!”
“你沒吃飯啊?再多使點力!”
“喂!我又多做了幾件鏟子!”
“聽我口令!一、二、三,拉!再來!一、二、三,拉!”
“會津的騎兵隊很厲害,天亮以前,一定要把拒馬和柵欄建起來!”
……
抬眼望去,長州軍的陣地里一片熱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縱使刻下的天穹已被夜幕所籠罩,他們也打著火把、支起油燈,毫不懈怠地建設陣地。
除了“喀喀喀”的鏟土聲之外,“施工現場”還會時不時的響起激昂的呼喊:
“打倒會奸與薩賊!”
每當傳出這陣喊叫,四下里就會跟狼嚎似的,“噢噢噢”、“嗷嗷嗷”的附和聲響成一片。
在長州軍的將士們的眼里,會薩聯軍的秘密結盟,以及對御所的快速封鎖,實乃無恥的偷襲!
如此行徑,自然是令他們怒不可遏。
天皇陛下絕不可能排斥長州!一定是會津和薩摩脅迫天皇陛下,逼他發出“驅逐長州”的宸翰——長州軍內的絕大部分將士一廂情愿地這般堅信著。
實際上,知曉實情的人,只有極少數的高層人士。
礙于缺少有效的信息獲取渠道,以及自身的眼界有限,長州藩內的絕大多數士民都被蒙在鼓里。
他們并不知道……會津和薩摩才沒有挾持天皇,天皇今日所公布的宸翰,乃是他許久未曾發出的真實聲音!
總把“尊王攘夷”的口號掛在嘴邊的長州,才是那個最不尊王的勢力!
既諷刺又好笑。
倘若讓全體長州人都知曉真相,恐怕長州藩內將會爆發一場極其強烈的地震吧。
不過,在今日今時,長州軍的將士們始終堅信自己才是正義,誓要擊潰會薩聯軍!拯救天皇!
為了發泄心中的仇怨,他們稱會津為“會奸”,稱薩摩為“薩賊”。
憑借著這股昂揚不屈的勢頭,陣地里的拒馬、柵欄、壕溝等防御工事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建立起來。
頂盔摜甲的久坂玄瑞扶著腰間的佩刀,巡視陣地。
桂小五郎緊隨在他的身后。
二人一言不發……難以言說的沉悶氛圍縈繞在他們的身周。
自打與久坂玄瑞鬧翻臉后,高杉晉作就鬧脾氣似的返回長州,過起了半隱居的生活。
桂小五郎一直是他們倆的“潤滑油”。
他與高杉晉作雖是同一陣營的,但卻放心不下久坂玄瑞,所以一直相伴在其左右。
師出同門、曾經無話不談的“長州三杰”,竟迎來這樣的結局……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
“……久坂君,我們真的要把取勝的希望寄托在那個來路不明的天誅組的身上嗎?”
桂小五郎冷不丁的開口問道。
久坂玄瑞沉默了一會兒,隨后無聲地輕嘆了一口氣。
“除此以外,我們別無他法。”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僅憑我們自身的力量,對上齊裝滿員、士氣正盛的會薩聯軍,勝算實在不高。”
會津軍有著天下馳名的騎兵隊。
薩摩軍有著成建制的火器部隊。
尤其是后者,絕不容小覷。
薩摩前藩主島津齊彬的大刀闊斧的改革,使薩摩藩擁有了冠絕全日本的工業能力,擁有自主制造槍炮與戰艦的能力。
其實力之強悍,饒是向來崇尚“精神論”的久坂玄瑞,也不得不慎重以待。
久坂玄瑞的話音仍在繼續:
“根據目前已知的情報,天誅組無疑是吾等的盟友。”
“陛下已經宣布他們為叛軍。”
“若不設法自救,他們必死無疑。”
“但凡他們稍有點腦子,就不可能不想到——他們眼下唯一的活路,就是放手一搏,直取京都,奪回御所與天皇!”
“因此,他們知悉京都這邊的狀況后,絕對會即刻引兵北上。”
“假使能與他們合兵一處,我們便有機會戰勝會薩聯軍!”
久坂玄瑞前腳剛說完,后腳桂小五郎就冷冷地駁斥道:
“久坂君,恕我直言,你的計劃咋一聽來似乎很美好,但是要想使其得以實現,有一大前提——天誅組能夠獨立擊破已經南下的新選組!”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適才還在口若懸河的久坂玄瑞閉了嘴。
趁著這一檔兒,桂小五郎換上嚴肅、凝重的口吻:
“久坂君,別怪我不客氣——我認為……不,我敢肯定,天誅組絕不是新選組的對手!”
“新選組已不再是將寡兵微的弱旅……或者說,打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是弱旅。”
“如今的新選組,其總兵力已逾三千。”
“除了尚未配備火器之外,鎖子甲、臂甲、腿甲、打刀、長槍等應有的裝備,他們一應俱全。”
“而且,他們還擁有著為數不少的騎兵。”
“即使天誅組于短時間內嘯聚了大量人馬,也不過是一盤散沙。”
“雖然新選組目前的絕大多數隊士,都是剛招募來的新兵,但他們好歹也訓練了一段時間,絕非除了氣勢之外就別無長處的烏合之眾所能比擬的。”
“更何況……新選組的總大將還是那個橘青登。”
“縱使拋開橘青登不談,新選組最不缺的就是猛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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