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與此同時,紫禁城,司禮監值房內。 此時,馮保看著不請自來的呂芳,顧不得其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毛筆,上前迎接道。 “孩兒見過干爹!” “嗯。” 呂芳聞言,在上下打量了馮保一番后,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然后自顧自地坐于主位。 “干爹,您喝茶!” 在接過茶杯,輕啜一口后,只見呂芳將手上的茶杯放下,看向馮保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今天晚上又輪到你當值了?” 呂芳的話音剛落,馮保當即低下頭,不假思索地應聲道:“是的,干爹,孩兒年紀最小,入司禮監的時間也最短,因此像當值這種事,孩兒自然義不容辭。” 呂芳對于馮保的話不置可否,在沉吟片刻后,出言叮囑道:“盡管如此,但也要多注意身體才是啊!” 呂芳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干爹遲早會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到時候,還得指望你來接班呢!” 待呂芳的話音落下,只見馮保的臉上滿是惶恐不安的神色,連聲應道:“干爹您說笑了,依孩兒看,您的身體還硬朗著呢!” 馮保在說完以后,當即上前,小心翼翼地替呂芳揉捏著肩膀。 “干爹,力度還合適嗎?” “嗯。” 見呂芳沒有對此提出任何異議,馮保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然后更加賣力地替呂芳揉捏肩膀。 冷不丁地,呂芳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馮保,要是有一天,你繼承了干爹的位置,別忘了關照一下陸炳的兒子陸繹。” 馮保聞言,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 許久,馮保方才從這令人震驚的消息中反應過來,然后戰戰兢兢地詢問呂芳:“干……干爹,錦衣衛不是一向跟東廠不對付嗎,您為什么要……” 呂芳聽聞馮保此話,緩緩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反問道:“是誰跟你說,錦衣衛和東廠不對付的?” “這一切無非是為了避嫌罷了,你給我記住了,錦衣衛和東廠本就是一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得知這一消息以后,馮保的臉上滿是恍然大悟的神色,以往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在此刻,都找到了答案。 隨后,只見馮保強行按納住內心的激動之色,俯下身體,沉聲應道:“多謝干爹指點,孩兒記住了!” 而馮保之所以如此激動,則是因為,呂芳是真的把他當作繼承人來培養的。 不然的話,也不會跟他說這背后的秘辛了。 眼見馮保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呂芳的臉上浮現出欣慰之色,點了點頭,緩緩道:“嗯,不錯。” …… 就在這時,從司禮監的值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多時,只見幾名頭戴小尖帽,身穿褐色衣服的東廠廠衛進入了司禮監的值房。 那幾名東廠廠衛在進入值房以后,便單膝跪地,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沉聲道:“呂公公!” 呂芳聞言,將目光從那幾名東廠廠衛的身上掃視而過,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有什么消息,說吧!” 領頭的那名東廠廠衛聞言,當即面露難色,并看向呂芳身旁的馮保。 馮保見此情形,適時低下頭,向呂芳拱了拱手,畢恭畢敬道:“干爹,孩兒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就先行一步了!” 馮保說完,便打算邁步離開,誰知他還沒走出去幾步,便被呂芳出言叫住。 “站住,誰讓你走了!” “可……可是干爹……” 呂芳將馮保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道:“讓你待著就待著,哪那么多廢話!” 呂芳說完,又看向那名領頭的東廠廠衛,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不必避諱,有什么話就說。” “是,呂公公!” 在得到呂芳具體的吩咐以后,那名領頭的東廠廠衛,方才敘述起了打探到的情況。 “稟呂公公,咱們按照您先前吩咐的,在暗中盯著胡閣老,而就在不久前,胡閣老在收到小閣老寫的一封信件后,便匆忙趕往了嚴府,二人于大廳商議了好一陣。” “在商議結束以后,胡閣老便告辭離去,再然后,就是太醫院的李太醫被秘密請進了嚴府。” 坐于上首的呂芳,在聽完這名東廠廠衛的匯報以后,不由得眉頭緊皺,手指十分有節奏地敲打在椅子的把手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看來先前朝中有關嚴閣老生病一事的消息是真的,白天的時候,嚴閣老似乎是在硬撐。” “平日里,小閣老就跟胡宗憲不太對付,而眼下,小閣老卻顧不上這些,親自給胡宗憲寫了一封書信,邀請其到嚴府議事。” “由此可見,事態已經到了極其嚴重的地步。” “既然嚴閣老有病,那么先前李太醫所說的就是謊話,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欺瞞陛下!” 想到這里,呂芳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冷峻,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正當其想要派出廠衛,將膽敢欺君罔上的李太醫,拉到東廠好好收拾一番的時候,呂芳卻突然冷靜了下來。 “不對,李太醫平日里謹小慎微,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犯下欺君之罪。” “況且,他現在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上,要是膽敢欺瞞陛下的話,一定會死的很難看的。” “假設李太醫先前說的話是真的,那么就只剩下了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李太醫醫術不精,沒能發現嚴閣老所患的疾病。”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便被呂芳否決了,因為李太醫的醫術,在整個太醫院,都能夠排在前列。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個可能了,先前李太醫替嚴閣老診治的時候,嚴閣老并沒有生病,而就在不久前,小閣老發現了嚴閣老所患的疾病,在邀請胡宗憲上門商議對策的同時,順帶著將李太醫也請去診治。” “如此一來,也就說得通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嚴閣老所患的疾病究竟是什么呢?” “今天一天嚴閣老也沒怎么咳嗽,一點也不像肺癆復發的樣子啊?” 時間就這么緩緩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見呂芳回過神來,看向東廠廠衛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行了,這里沒你們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那幾名東廠廠衛聽聞呂芳此話,頓時如蒙大赦,沉聲應道:“是,呂公公!”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