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時間在赫魯德周圍變得可以被感知。宇宙間的粒子運動速度加快,光的波動順著時間的河流變化,在赫魯德所帶來的影響劃分出不同層次的地方,輕微或明顯地發生色彩的轉變,將赫魯德的界域內的多顆行星在宇宙間強調凸顯。 佩圖拉博坐在戰略指揮室的主座,自舷窗向外側的星域望去,凝視薩特拉達區域在昏暗遲暮的恒星光輝的蒼白輪廓。 這是一片完整而狀態良好的宇宙片區,沒有任何恒星將要自滅,也不存在即將到來的猛烈撞擊,但一種衰老與時間飛逝的預示似乎永遠高懸在此,籠罩著闖入此處的所有迷失的游蕩者,或大言不慚的征服者。 他轉過頭,向桌面中央的全息投影開口詢問:“說你的看法,賢者。” 機械教賢者在投影中轉動著他的多條觸肢,有許多嗡嗡作響的東西貼在賢者改造得與人都不剩多少相似之處的身體表層,一些儲存著未知溶液的器皿內傳來沸騰的咕嚕聲。 像一只巨大的昆蟲,佩圖拉博想,在奧林匹亞的鄉野間常見的昆蟲,懸著絲從天花板下墜,對他們感興趣的獵物虎視眈眈。 “靜滯力場并不能抵消赫魯德人帶來的熵能量場,”賢者說,他的一部分肢體正為了這次開口敘述而嘶嘶地運轉,“你的設想不夠充分,這過度地簡化了問題,將時間流當成一維增減的容器。” 這就是他不希望機械教出現在自己船上的緣故。很少有人用如此直白的語言反駁他,認為他的設想是簡單而非復雜的,他所擁有的知識是有限且不足夠的——這也不算錯誤,但關鍵是他們自己都給不出解決方法,只會崇拜那個一聲不吭的偽神。 佩圖拉博在心中對自己說,小小地抱怨著。 “若我這樣做,你們認為會發生什么?”鐵之主端坐在他的鋼鐵座椅之中,目光冷靜,雙眉小幅度下沉。他不常生氣,拒絕將怒火宣泄到其他人的頭上,但他的威勢使得極少有人敢于真正觸碰他的極限。 賢者在全息投影中與他身旁未在投影內的某個人,通過機械教的方法,短暫而快速地交換了信息,接著說:“時間會在此膨脹,大人,質量會堆積在效應場內部,幾何級數地提升磁場強度,時間要么在此加速前進,要么迅速后退。” “我計算過效應,亦閱讀過黑暗科技時代的文獻,除非靜滯力場的激發裝置能催生的力場強度,恰恰與赫魯德人的熵場構成比例……”佩圖拉博說,思考了一瞬間,抬起視線,“告訴我,你們為什么阻止我用時空武器去摧毀這片區域。我的軍隊已經在此地流血。” 賢者們在投影的另一端討論著,隨后,另一個戴著寬大兜帽的賢者出現在投影之中。 “每一顆星球都是帝國寶貴的資產,”他說,“肆意毀滅是對資源的浪費。” “你最好寫一份文檔,來證明我繼續在此正面攻伐,換來的報酬抵得上我在此消耗的戰略資源。你我都知道,據此最近的人類活動地點,都位于數十光年之外。”佩圖拉博說。“或者,說實話。” “請原諒我,大人。我是一名時間的學徒,您一定明白,知識對于我們而言是多么的重要,而赫魯德人的時空技術對我多么具有吸引力。”賢者的語氣里逐漸增加了機械教特有的澎湃激情,“這是一座知識的寶庫,而我在其中發現了真理留下的軌跡。” 佩圖拉博沉思著。這場戰斗令他久違地感到了束手束腳的不滿,他雖然控制了傷亡,但這片戰區已經讓他明白,就算付出更大的投入,他也極難正面取下赫魯德人的要塞。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