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朱員外三人低聲商量了幾句，拱手道：“官人，這一帶的好地，多是附近一個錢員外家的。我們要種菜，只好買他家的地。這人不好說話，若是衙門出面，我們修幾條水渠，重新開地，便就容易許多。”

    荒地不是想開就開，需要衙門認可才行。不然，就跟錢員外一樣，開了地種著，等到衙門確認的時候，讓把稅款補上，哪個也受不了。有了錢員外這個榜樣，哪怕鐵監(jiān)最近人口暴增，附近的閑田也沒敢去人開荒，寧可在更遠的地方種地，賣到這里。

    種菜必須水源充足，朱員外說是修水渠，其實意思就是衙門允許開辟閑田，他們自己引水。沿著澧河開田，水源方便。

    聽了這話，杜中宵道：“說起錢員外，他這一年也真是背運。先是鐵監(jiān)選定的地，他非要說是自家傳下來的，補上了稅款。又開了處冶爐，沒賺多少錢財，就碰上你們賣爐渣里的鐵。經(jīng)了這些事，他受到教訓，想來不會再胡來了。總要給人一條生路，既然他家有地，你們可拉著他一起做這件事。不租他家的地，可以買他家的菜嗎。你們買了，送到鐵監(jiān)來，多少他也賺些錢財。除此之外，渡口以下的北岸，你們可以再開幾百畝。記住，到縣里登記賬籍，及時交齊賦稅，不可馬虎！”

    三人一起稱是，謝過杜中宵。

    出了衙門，朱員外道：“那個錢員外，這一年走了背字，最近尋死覓活。他是這里土著，地他家最多。本來建了鐵監(jiān)，應(yīng)該發(fā)一注橫財。卻不想昏了頭，先是閑地下種，要想從衙門訛詐錢財，白白賠了七百多貫。又開爐冶鐵，本錢還沒有收回來，碰上我們賣鐵，再也開不下去。本來還想，趁著他現(xiàn)在霉運當頭，我們用些手段，把他的莊子和地全部買過來。唉，不想官人卻要保一保他，著實讓人煩惱。”

    簡員外道：“可不是。看著一塊好肉，卻吃不到嘴里！說起來，幫著他冶鐵的史家三兄弟，才是真正倒霉。巴巴從龍興縣趕來，卻遇到這種事情。”

    溫員外道：“他們?nèi)值苡惺裁吹姑沟模∮惺炙嚢恚X員外那里不行了，三人進了鐵監(jiān)，現(xiàn)在不知過得多舒服。鐵監(jiān)不只冶鐵，還要打制鐵器，正是他們的長處。”

    朱員外連連搖頭：“不管那些，只是錢員外的家產(chǎn)吃不到嘴里，有些不甘心。”

    簡員外道：“他正走背字，想來是得罪了神明，才受這許多苦處。我們只要用些手段，自會讓他把家產(chǎn)拱手送上。他家里是販賣漆器的，把這里的田地賣給我們，一心去做那生意就是。”

    朱員外嘆了口氣：“運判官人開了金口，要我們拉錢員外一把，怎么好去吞他家產(chǎn)？得罪了運判官人，我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算了，想來他該轉(zhuǎn)運，便就幫他一幫。只是，此事我們可要拿穩(wěn)了，買他家里的菜可以，卻是我們向衙門里送。這可是此地的地頭蛇，一讓他跟鐵監(jiān)衙門搭上了線，害處不小！”

    溫員外笑道：“什么地頭蛇！沒有鐵監(jiān)的時候，本縣也沒他這號人物！縣城里面，我們?nèi)业纳庾畲螅l(xiāng)下的土財主算得什么！”

    朱員外道：“話可不是如此說。錢家在附近住了幾十年，不說自家莊客，這一帶的鄉(xiāng)民，都跟他家關(guān)系非淺。得罪得狠了，壞別人的事可容易。”
    第(2/3)頁